血菱花在药店里的价格是五百元一株,四倍价钱就是两千帝元。
五株血菱花,就是一万帝元,直接将那十用命拼来的收入干掉一半。
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甚至是有些平民家庭一代人的积蓄。
那十也没办法,因为血菱花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我也需要血菱花。”医生竟然不为所动,冷冷说道:“库存的那些,还不够我用。”
“您认为您的病人买得起这么贵的药吗?”那十问。
“你认为我治病救人,是为了钱吗?”医生反问。
“难道不是?”那十反问。
“既然没病,就请回去吧。”医生生硬地说,“我的病人很多,你不要耽误他们的时间。”
那十没多啰嗦,站起来转身离开。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他径直向外,认真地思索。
当圣人?
那十摇头。
那种人物只存在于传说中,他不信在当今世上能寻得到。
书里的大人物是经过文人润色的,将其身上的一切烟火气都抹去,于是就只剩下了伟大、崇高、无私、圣洁等等一系列美好的形象。
但现实却是肮脏残酷的,吃喝拉撤,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书里的圣女难道就不放屁?
书里的圣人难道就没有不足为外人道的?
他已经走了里屋,来到外屋门口,却突然转回身,又走了回来。
“你怎么回事?”少女皱眉拦住了他。
里屋的门还没关,刚走进其中的一位大叔惊讶地回头看他。
医生也皱眉望向他。
“我还有话要说。”那十说,“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到后面排着去。”少女说。
“让他进来吧。”医生说。
少女瞪着那十,并不让路。
“你是来找碴的吧?”她没好气地问,“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什么好人!”
那十看着她,很不服气地问:“凭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就不像好人。”少女说。
“我确实不算好人。”那十说,“为了能活下去,坑人骗人的事我没少干,偶尔也会偷东西。”
屋里诸人吓得急忙捂住自己的口袋。
“但我不是来找碴的。”那十说。
“让他进来。”医生说。
“老爸,不用理他!”少女大声说,“依我看,他也是来敲诈勒索的!”
她冲那十冷笑:“告诉你,我们不怕,你去宪兵队告我们吧!”
一屋子的病人,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盯着那十。
那十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他冲里屋的医生问:“您想当圣人?”
“什么?”医生微怔。
“又或者说,您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感觉?”那十说。
“不知所云!”医生皱眉,“请不要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吧,年轻人!”
那十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少女,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而去。
“有本事你就去告!”少女在他身后大声说,“看看到时是谁会被惩治!”
那十走出屋子,再次打量那片“菜园子”。
没错。
他走出了院子,站在门外思索了好久。
来看病的人穿着和自己都差不多不论衣服样式,只论质地,都是大工厂批量生产的劣等混麻布。
这些人都是社会底层的贫民。
少女的衣裙样式虽然简单,但质料是上好的真丝料。
医生的那件白衣服也是。
这样的衣服,只一件,怕就能顶得上一个平民家庭三个月的用度。
还有这些花草,那十虽不全认识,但却认出了武道总述中记载的几样。
那都是价值不菲的草药。
这些病人能用得起这样的草药?
那十摇头。
这么看来,这位医生和少女的来历就很有点意思了。他们根本不缺钱,相反,他们还在不断向外布施钱财用这种贵重的草药给贫民治病,等于是变相的施舍。
有人自院内出来,那十拉住那人,问:“医生看病,收费贵吗?”
那人白了那十一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告发肖医生,全城人都不会饶了你!”
那十松开手,那人便嘟嘟囔囔地走了。
只凭一句话,那十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算不是分文不取,这位肖医生的收费也一定是低到了尘埃黄土里。
自肮脏的街区里摸爬滚打长大,他早看清了这世界残酷的真相。
哪有人会因为道义而去得罪别人?
为利益罢了。
“是想当圣人?”那十自语,又摇头:“又不像。嗯,那就是在体现自我价值了。”
他笑了,心想:这些有钱人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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