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弟顾鹤江失踪后,母亲从未有一夜好眠!
本来健步如飞的人,如今出门时,却带上了拐杖。
逢年过节,阖家团圆的时候,母亲强颜欢笑的神情,让他们不敢直视!
现下好了,非晚认祖归宗,这几日母亲每日都笑的开怀,身子骨一夜之间就好了许多,骂他们的中气都足了十倍!
这边沈知礼把一双儿女接回侯府,特意放了好一会鞭炮,
侯府门口放着一筐铜钱,小厮扯着喉咙喊道:
“今日我家少爷和小姐上族谱,认祖归宗的大喜事,凡是道一句吉祥话的,都可以来领五个大钱!”
鞭炮声震耳欲聋,百姓纷纷探头张望,消息灵通人士传回信息:
“快去领大钱!一句吉祥话,能领五个呢!”
“有这种好事?快带我去!”
“带什么路!就是前头威武侯府!”
疾步而走的人慢下步子:“威武侯娶妻了?”
“不是!是威武侯的一双儿女上族谱!为儿女祈福呢!”
“这就算了!”许多人扭头往回走:“这等福气还是不沾了!”
威武侯府门口落红一地,小厮喊哑了嗓子,铜钱只发出去不足百枚!
“这真是奇了!”小厮一手叉腰,一手挠头:“福源坊只给一碗粥,你们挤破头,这里有五个大钱,居然都不来领!”
门房四下张望了一番,冷笑一声:
“这有什么奇怪?谁家想自己家有外室?生的孩子还要做嫡子女?”
“还放鞭炮!也只有这些人才以为这事光彩!”门房偏头啐了一口,
他是年纪大了,要不然早求顾非晚带上他了!
生而为侯府奴才,真是此生最大污点!
“天儿,快让祖母抱抱!”沈老夫人张着双手,迎向沈逸天,
满心期待祖孙相拥,尽显天伦之乐!
可沈逸天侧过身,小小下巴一抬:“脏死了!别碰我!”
沈老夫人呆愣当场!
沈知礼眉头皱起,俯身推了儿子一把:“莫胡说!这是你祖母!”
“对呀!”沈逸天抬头望着父亲:“母亲说过,祖母原先是种地的,整日和泥土打交道,实在是脏死了!”
边说边蹙起眉头,像个小大人一样:“我是侯府的世子,天生尊贵,怎能让她近身?”
沈老夫人勃然大怒,太阳穴砰砰直跳:“谢惜兰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看不上我这个种地的,却脱衣服勾搭你,是把侯府当成她的了吧?”
“我还没死呢!”
沈老夫人吼完,哭天抹泪,捶着桌子直说要去御前告状!
沈知礼一个头两个大!
在安平的时候,他早出晚归,和孩子们在一处的时候不多,
但一双儿女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乖巧听话,极懂规矩!
在家设宴的时候,一双儿女也是落落大方,很是给他长脸!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沈知礼摸着儿子的头:“天儿,去给祖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