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光想想从前的寒酸,就打了个激灵!
“儿子知道,母亲把谢非晚留下的地契给儿子,儿子去折了现银,好备嫁妆!”
沈老夫人眼神躲闪,颤巍巍站起,刚想装晕,就被沈知礼喝破:
“母亲要是想留着地契也成,儿子去谢家入赘吧!”
“混蛋!”沈老夫人一拳捶在儿子后背:
“为了娶那私奔的女人,居然威胁起你老娘了?你要入赘就去入赘,我不拦着你!”
沈老夫人快步跨过门槛,站在廊下仰头嚎了一嗓子:
“沈家的列祖列宗啊,瞧瞧你们的子孙,如此不贤不孝,早知道当初生他的时候,就该扔进茅坑里去!”
撒了一会泼,见沈知礼始终坐着没动,自己却出了一身大汗,
沈老夫人擦擦额头,扶着翠红的手跑了:
“走,回屋里吃冰去!”
四下都清净了,沈知礼才挪到窗前榻上,瘫做一团,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听说了没,侯府要娶新人了!”
“我也听说了,我前天看见谢氏搬家,好大的场面!”
“那是一定,想当年谢氏嫁进侯府,嫁妆没有十里,也有七八里,不输其他门阀千金!”
“我在门口瞧了半天,连青石板都撬起带走了!啧啧啧,真是天下奇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旁人嗤之以鼻:
“谢氏没嫁进去前,侯府连下人都养不起,这些年阔气起来了,想想都知道是仰仗着谁,既是和离,干嘛便宜了新人?”
“但女子自古贤惠顺从是美谈,没见过如此斤斤计较的女子!”
“呸!怪不得你考了二十年,连个秀才都不是!一股酸臭味,以后不许来我酒楼喝酒!滚!滚!滚!”
“哎,我花了五十文大钱买的酒,凭什么赶我?”
“赶的就是你这种人,把钱拿走,臭缸里腌过的臭钱,老娘不稀罕!”
酒楼里一阵哄笑,有人大声鼓掌喝彩:
“陈娘子好魄力!”
酒楼吵闹了一阵,泼辣的老板娘将钱往大街上一撒,把不顺眼的人推了出去,拍拍手,扭着腰上了楼!
底下食客只有叫好拍马屁的,无一人跳起反驳。
“怎么不告诉我?前日就该带上我!”陈娘子进了一间雅室,刚坐下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慢些!”谢非晚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美人,双颊泛起粉红,眼波流转,媚色蒸腾!
“我又不是大皇子,你这招对我没用!”谢非晚太知道陈娘子是个什么脾性,定是又要装醉逼问她和离的事!
谁料陈娘子不言不语,双眸一眨,豆大的泪珠如脱了线的珍珠,扑簌往下掉!
谢非晚立马慌了神,起身替美人拭泪,嘴里哄着:
“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要不然大皇子还不得把我活劈了?”
“别提那气人的货!”陈娘子一抹脸,抬头杏眼怒睁:
“说,是不是沈知礼忘恩负义?逼你和离?我现在就拿刀砍了他!”
说着,起身就要冲出去!
谢非晚和青霖使劲拉住,才摁下了这头雌老虎!
要知道,一言不合,陈娘子都敢和大皇子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