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瞪大眼,“那天龙庙该不是什么和尚寺吧?”
“不是和尚庙,我听说天龙庙是祭祀元沧河龙神的庙。”赵铁牛连连摆手,认真回应。
陆迟也不敢胡乱揣测,只能随口敷衍一下。
不过他打定主意,以后得找个时间探探这天龙庙根底。
至于目的…
嗯?还铁牛在他心里的身世清白算不算?
一路沿着羊肠小道下山。
由于空映山太大,这下山路两人从清晨走到黄昏夜幕。
当最后一缕黄昏金色余晖散去。
偌大空映山仿佛拉上一幕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但两人决定继续摸黑赶路下山。
身为樵夫的赵铁牛有这方面经验,不惧。
忽而,山中鸟雀惊飞、丛林间野兽奔逃,似乎遇上什么劲敌,被追逐逃窜。
“是谁?”
陆迟陡然凝声,目光望向那片深邃如渊的黑山之中。
啪!
树木催折!
一道身影借势窜起,似一头疾行于雨中的雨燕,借着朦胧月色,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正在逐渐掠空靠近,卷起劲风,惊扰山中宁静。
赵铁牛放下包袱,气血催动,肌肉高鼓。
他呼吸声渐渐沉重。
“哈哈哈!”
接连两声怪笑传来。
陆迟定睛一看,一名垂暮的老者踩在树梢上,持一柄吞吐寒光的宝剑,俯视而来,浑浊的眼中迸射杀意。
“年轻人,杀了我们家二少爷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持剑老者阴笑。
“前辈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陆迟装傻充愣。
心里则一沉!
坏了,是庞元军派来的高手。
且偏偏还能隐忍到这时候出手,真是老乌龟啊!
“赵铁牛,你心里应该心知肚明,老夫也省得浪费口舌,不想两个人都死在这里的话,就乖乖跟老夫回去。”持剑老者轻笑一声。
赵铁牛性情耿直,被这么一诈就勇于承认了。
挺身而出,视死如归,咬牙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都是我铁牛干的,跟陆哥没有半点关系。”
陆迟:“……”
我谢谢你,赵铁牛!
“哦?看来你也有份。”
持剑老者狞笑,脸上那道狰狞疤痕突兀,阴森森的,如山中厉鬼,
“好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老夫来得及时,差点就让你们逃出空映山!可惜,不能让薛怀那老东西亲眼看见自己弟子惨死的一幕。”
“老夫也想见见!”
蓦地,一个沧桑的男人声音从旁边响起。
“是谁?”
持剑老者神色骤变,剑光吞吐,以一种本能的向那道声音传来地方斩去,缕缕剑光宣泄,犹如明珠坠地,铿锵玉碎声。
咔!
然而,那神秘人只是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掠过。
落在剑器上。
铿锵一声。
老者长剑应声而碎,眼神骤然惊恐,心中隐约揣测到来人身份,
“地元碎金真气,你是断铁手薛怀?”
“不错!”
薛怀落在树梢上,双手负背俯视,“老夫还以为是哪个不要点脸的人对我徒弟下手,原来是十年前在奉云山一带作乱的黑白双煞,怎如今只见你黑煞,不见白煞。”
接着他拍拍脑袋,自顾自的道,
“哦…对了,听说那白煞已经被朝廷的人擒拿,关押在府城地牢内,真是好可怜。”
江湖外号“黑煞”的持剑老者一顿,脸色狰狞,心中一块遮掩许久的伤疤被人如此嘲讽似的语气揭露出来,恨声道,“住嘴!薛怀,老夫是天河大少爷的人。”
“庞元军的那个长子,他也上山了,听说资质不错!”薛怀漫不经心,
“可那又如何?”
“呵…何止如此,天河少爷得真宗传承,迟早要试问天下!而你已经老了,得罪天河少爷早晚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那老者突然间有了莫名底气,冷声道。
“区区一个庞天河,他也配试问天下。”
“让庞元军来。”
薛怀冷声,没了耐心。
他凌空飞掠,五指真气吞吐,只是伸手轻轻一摘。
“薛怀…你敢…”
话还未止,老者还没反应过来,头颅便宛若西瓜似的被摘下,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陆迟、赵铁牛两人惊愕失神,连忙上前。
薛怀拎着老者的脑袋落下。
哪怕人首分离,他眼珠还在转动,似乎还有一点残留的意识想法,呈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老夫三十年前就玩腻的小把戏,还真有不怕死的来送命。”薛怀面无表情的冷漠,抬手将之拍成粉碎。
“薛师,原来您早猜到了!”陆迟心有余悸。
“为师只是担心,便亲自走一遭。”
薛怀摇头,“江湖险恶,至于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老夫得赶回去。”
“去吧,潜龙终须入海,若山下出了什么事,报上为师大名即可!为师在江湖混迹多年,还是有几分薄面。”
挥挥手,薛怀转身离去,声音愈发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