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迁便学会了在捕猎前先找到附近的山泉水潜在水中,等猎物靠近水边再一举冲出杀它们个出其不意,如若在陆地上狩猎,可采用将自身弄脏的方式隐匿身形。
再不济,白迁还会装死引那些好奇心过于旺盛的猎物亦或者认为自己能够捡漏的捕食者前来,朝着它们的躯体上狠狠一咬注入毒液,接着便可以等待猎物身死,饱餐一顿。
蛇类普遍视力不佳,依靠嗅觉来进行追捕与觅食,白迁的视力则与寻常人类无差,甚至到夜间亦能够凭借气息而精准找到目标,对处于非静止状态下的生物感知更是敏感。
此刻,白迁便是感知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自从听梦中白蛇诵经以来,他的感知力便逐日具增。
这一带方圆两百米内都是白迁的地盘,领地里生了几棵树他都一清二楚。
至于外来者,作为东道主的白迁还是认为有必要去好好拜访一番,他开始持续在地面上用力翻滚,在确认自己沾染了一身湿润泥土与苔藓气息后,便慢悠悠地朝着外围爬去。
金辉洒林间,斑驳陆离地映照在蜿蜒的小径。风轻摇曳灌木的枝叶,发出婆娑低语。
就在这片静谧之中,一条身染尘泥的白蛇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隐匿在灌木中,犹如与那灌木合而为一。
他如琉璃般淡青色的眼瞳倒映出不远处的一只灰鼠,灰鼠连尾身长一尺有半,体型臃肿,毛光水滑,刚刚从自己新刨的老鼠洞中钻出,胡须飞快抖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个不停。
那应该就是自己的新邻居了,山林中哪怕别的不大,老鼠倒是大得很,脂肪怕是都能炼几两油。
白迁仍旧安静得如同雕塑,蛇类是极好的潜伏猎手,在狩猎这方面,它们向来有着恐怖的耐性。
“吱——”
灰鼠在嗅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便扭头向后方招呼,很快,洞中钻出一窝小鼠,不足拳头长,大大小小探头五六只,生有浅棕灰色绒毛,眼瞳黑溜溜如玻璃珠,胡须抖动,细看甚至十分讨喜。
这下白迁知晓那只灰鼠原是一只母鼠,也不知它是在原本的住处遭了什么灾,这才带着一窝幼鼠搬到此处。
待白蛇再注视那一窝鼠崽时,目光甚至都开始不自觉柔和。
他只觉得,那真是一群越看越讨喜的崽子。
“吱吱。”母鼠临行前再度嗅了嗅每一个孩子,确保没有少崽后便放心外出觅食,幼鼠们则自然拥挤着爬回了巢穴,在洞中盼望着母亲觅食归来。
也是这时,白迁在目睹着母鼠身影消失后便开始缓缓爬行向那鼠洞,狭窄且弯弯绕绕的洞穴并不妨碍他爬行,他在其中吞吐着信子,依照气味来追捕猎物。
很快,白迁见到了那一群灰毛小鼠,随后继续向前将那一窝幼鼠逼到了未被挖通的绝路。
它们惊恐地尖叫,甚至吓得当场在洞中靠着死路站了起来“吱吱吱吱”叫个不停,看着看着,白迁便于心不忍。
“你们一家老小奔波不易,但你们放心,有我在,从此往后你们便不会再奔波了。”
白蛇无法口吐人言,因而那群灰毛小鼠听到的也只是蛇类那令鼠闻风丧胆的“嘶嘶”声。
而在念叨完后,白迁便瞳孔一缩,猛地向前一窜,一口一个将那些小鼠吞入腹中给了它们一个痛快。
所谓不用再为生计奔波——死后也不必再为生计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