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工位上,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工作消息时,同事喜枫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白漫晴的视线中。
喜枫的目光落在白漫晴的腿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道,“晴姐,你看看你的腿,是不是在流血?”
白漫晴闻言,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裤腿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一片血渍,鲜红的颜色在淡色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眼。再看向地面,一滴滴血迹如同断线的珍珠,断断续续地铺展开来,记录着刚才那未被察觉的伤痛。
疼痛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迅速侵占了白漫晴的大脑,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试图保持镇定,伸手轻轻撩起那受伤的裤腿,试图察看受伤情况,却只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仿佛裤子与血肉已经紧紧相连。
白漫晴迅速站起身。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喜枫说,“有没有塑料袋,给我几个。”
“要塑料袋干嘛?”喜枫边扶着白漫晴往外走边问道。
“我等会裹在脚上,别等会把别人的车弄脏了。”
路过的同事纷纷关心的问她怎么了,白漫晴笑了笑,解释自己没事,慢慢走向楼梯口。喜枫又赶紧去找了几个塑料袋,给白漫晴套在脚上,扶着她去到路边等车。等车到了,白漫晴又让喜枫先回公司,自己能处理好。喜枫表示还是一起去医院比较好,但还是被白漫晴给劝回去了。
到达医院后,医生的目光在白漫晴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怎么弄的?”
“摔了一跤。”
“怎么摔成这样的?还这么晚才来清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感染的?”医生看着伤口责备道。
白漫晴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应该在事故发生后立即来医院,最晚也是会议一结束就过来,而不是等到伤口再次裂开才想起来医院。“刚好工作有点事就耽搁了。”
医生叹了口气,他开始为白漫晴清理伤口。疼痛让白漫晴的脸色苍白,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你以为感染是小事啊,要是感染了,有你哭的 ······· ”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教育起白漫晴,给她科普起来感染不是一件小事,稍有不慎就容易因小失大。
面对医生的严厉教育,白漫晴只能默默听着,一边疼得斯哈作响,一边还不忘道谢,“谢谢医生,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医生又仔细询问了白漫晴的身体状况,按压了一些部位问她是否感觉到疼痛,又问她是否有晕眩感等等,建议她做个检查。白漫晴摇了摇头,坚持说自己只是摔了一跤,没有其他问题。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喜欢走极端。有些人是一丁点小事都要做个全身检查,有的就像你这样,都已经摔成这样了,还觉得自己没事。”医生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漫晴明白医生的良苦用心,但她确实感觉自己没事。又多次强调自己真的没事,只是需要处理一下伤口而已。
医生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开始为她清洗伤口、缝合、包扎。整个过程中,白漫晴几度疼痛的想要尖叫出声,但最终却只是斯哈了几声。
处理完伤口后,医生再次叮嘱白漫晴要注意休息和护理伤口,“这几天都不要沾水,尽量少折腾。伤口如果再次受伤或者感染的话会很麻烦的。”
回公司的出租车上,白漫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葛明兴的信息跃入眼帘,那是一笔转账,备注上清晰地写着“医药费赔偿”。
白漫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还是自费去的医院,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是那个需要被赔偿的人。
正当她准备回复葛明兴的信息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即将敲打的文字。屏幕上闪烁着葛明兴的名字。
白漫晴接起电话,葛明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你去医院检查伤口了没有?”
尽管腿上的疼痛依旧清晰可感,但白漫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公司。”
“做全身检查了吗?” 葛明兴问道。
“没有,我觉得应该没事。怎么了?”
“你说你也真是的。要不是车主说你受伤了,要求大家赔偿,我都不知道你腿上流了那么多血。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白漫晴这才后知后觉。其实也并非她不想说,只是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即将开始的会议,所以就只把长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伤也就忽略了。而且,就算她告诉了葛明兴,似乎也无济于事。
“你们那事情处理完了?”白漫晴转移了话题。
“处理完了。”
“怎么处理的?”
“也没怎么处理,就把大家都教育了一顿。”葛明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疯狂吐槽起来,“我刚刚在派出所了解前因后果之后,真是都气死了。你说那帮小孩抢长兴的遥控玩具,长兴不给,对方就聚集在一起,不仅抢他的玩具还把他推向了路上。这不就是典型的霸凌和谋杀吗,结果倒好,轻飘飘的一句说小孩不懂事,让家长们带回去好好教育。小孩不懂事,家长也不懂事啊,对家长不应该惩罚吗?好家伙,就教育了一顿。我真的是服了······ ”
好吧。白漫晴也很无语。又关心道,“那长兴呢?他还好吗?”
“他现在还好,冷静下来了。”
“那就好。这几天你可能需要多关注下他。他年纪还小,今天的事情可能会对他造成一些影响,如果有应激反应的话,一定要早点干预,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白漫晴提醒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葛明兴说完,又叮嘱白漫晴道,“你明天早上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赔偿的钱如果不够的话就跟我讲。”
“我应该没事。”
“别说应该,还是去看看为好。”葛明兴坚持。
“嗯嗯,我知道的。”
挂完电话,白漫晴又给车主发了条消息,“谢谢你帮我争取了医药费,你也是个好人。祝你一生平安。”
回到公司的时候,不到晚上七点。公司里却意外的空荡荡的,只有零星两三个人。白漫晴坐在工位上,身体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她才拿着电脑就回了家。
坐在茶几旁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郎晓宇。郎晓宇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许久没爬山想去走走了。白漫晴告诉郎晓宇自己受伤的事,让她再等些日子,自己陪她去。
两个人刚聊没一会,沈石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白漫晴告诉郎晓宇自己伤势并不严重,就挂了电话,接通了沈石溪的电话。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白漫晴问道。
“今天一整天我都有点心绪不宁的,所以一下班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