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样,她依旧努力喊出声音:“小姐...快...快点跑...”
沈蒹霜虽一开始也被吓坏了,当她看到诗环被那男人压在身下,一张小脸憋得青紫,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从枕头底下掏出偷偷带来的匕首。
她大喊一声,拿着母亲送于父亲的匕首,一刀又一刀插入眼前男子的背上。
她不知道自己插了多少下,她只想救下诗环,直到男子彻底不动了,她才停下手上动作,赶忙将他从诗环身上推下去。
诗环刚刚因着窒息晕厥过去,却在沈蒹霜的一声声哭喊中醒过来。
可一睁眼就看到在一旁痛哭的小姐,不顾身上的疼痛赶忙关心道:“小姐,你受伤了?”
沈蒹霜看到诗环苏醒了,身上一软,倒在地上指着一旁的男人:“小环,我...我杀人了...”
诗环这才在月光照射下看到旁边插着匕首,浑身是血的肥大男人,也瞬间吓得倒退了几步。
主仆二人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低声的啜泣声。
“小姐...他...怎么进来的?”
诗环哭了一会,开始疑惑这将军府的庄子里怎么会混进来这样的贼人。
沈蒹霜也六神无主,摸不到头脑,哆嗦着道:“父亲...我要去找父亲...”
她只能想到这世间唯有父亲可以保护她,虽然自己犯了错,但毕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一定会好好护着自己的。
于是她赶忙起身,就要往院子外跑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她要跑到将军府去,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要去求父亲来救自己与诗环。
可下一刻,刚才死寂一片的庄子,突然灯火都燃了起来,一众丫鬟婆子在安嬷嬷的带领下就把她堵在了门口。
安嬷嬷也没料到这么快就看到沈蒹霜冲出来,赶忙行礼道:“大小姐安,大晚上的,您这是去哪?”
“我要找父亲...我要找父亲...”
沈蒹霜面容呆滞,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安嬷嬷脸上带着几丝幸灾乐祸,笑着道:“老爷夫人带着二小姐去寒岩寺祈福了,今日老奴奉令带着夫人准备的吃食来看您。可怜老奴那痴傻儿子没人照顾,只能陪着我走一遭了...”
随后她看向沈蒹霜漆黑的屋内,眼里的笑意都要压不住了:“不知那傻小子有没有乱跑,若是冲撞了小姐可就不好了。”
沈蒹霜这才明白刚才那男人竟是安嬷嬷的儿子,定是她特意带来折辱自己的。
她愤怒地冲上前,尖叫着握起拳头重重打在安嬷嬷身上,手上的血渍也沾染到安嬷嬷衣衫上。
众人在火光下这才看清满手、满身是血的沈蒹霜,都面露惊恐,有小厮大着胆子进了沈蒹霜屋子,就看到死去的安嬷嬷儿子与蜷缩在一旁的诗环。
“杀人了!杀人了!”
小厮吓得跑出屋子,而与沈蒹霜扭打在一起的安嬷嬷心中咯噔一声,用力推开沈蒹霜,冲进屋子就看到了自己那痴傻的儿子躺在血泊中。
安嬷嬷年轻时,在李嘉芝娘家与管家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天生痴傻,管家嫌弃她们娘俩,于是卷着银钱跑了。
安嬷嬷含辛茹苦把他独自带大,从李府又带到将军府,为了不失了李嘉芝的脸面,一直是被安排偷偷养在府外的。
这次在李嘉芝安排下,特意带来庄子,却没想到竟死在了沈蒹霜手里。
之后的事情就是孤立无援的沈蒹霜与诗环,在安嬷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哭喊声中,被一众下人关进了柴房,足足关了两夜。
只因李嘉芝特意选了沈慎休沐两日的机会,带着他去了城外寒岩寺。
两日后,沈蒹霜两人缺水缺粮,又深受惊吓,差点在柴房一命呜呼。
因着安嬷嬷儿子闯了小姐房屋,所以虽被沈蒹霜刺死,沈慎也自不会责怪女儿。
但因为他是痴儿,却也无法认定他是有意为之,安嬷嬷自也否认儿子是禽兽不如的,只哭闹着叫沈蒹霜还自己儿子。
沈慎最终反而给了安嬷嬷一大笔银两,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女儿如果不是足够勇敢,就要被一个傻子欺辱了。
当然,这其中定少不了李嘉芝的撺掇,在沈慎边上吹着耳旁风,让他降智、失聪......
自此之后,可怜沈蒹霜与诗环都留下了阴影,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两人枕边都是要备着把匕首的。
这一世当再听到李嘉芝母女要去寒岩寺,而恰逢沈慎休沐,沈蒹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联想到前世的事情。
所以她必然要带着诗环同去,万万不能在独自被困于此刻都是李嘉芝之人的府中。
端华苑中。
安嬷嬷紧紧握住身旁站着的高大痴儿,只见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夏莲,惹得夏莲嫌弃的站的远远地。
李嘉芝眼珠转动,随后吩咐道:“安嬷嬷,这两日府里不成,那你先带着你儿这便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