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朝哥哥,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 ...”
沈蒹霜见郑卿朝穷追不舍,心中思绪流转,立刻转换语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女儿温婉的气质。
郑卿朝看到如此这般的沈蒹霜,眼中露出几分惊艳。
他与沈蒹霜自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只觉这是他的玩伴儿,嬉笑打闹、扑蝶捉鸟,俩人玩的甚是投缘。
但上了学府之后,他懂得了男女之大防,也学到了男女之情。
前世,在那些绵延婉转的诗词中,他也对爱情渐渐有了懵懂的憧憬,比起脾气直率似烈日灼热的沈蒹霜,反而日日接触下,儿时被他视作软弱的沈葭曦,则像一轮皎月温柔了他的心。
再加上沈蒹霜在李嘉芝的设计下,的确养得性格乖戾,慢慢地燃烧了她与郑卿朝的少年情分。
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郑卿朝背弃婚约,置沈蒹霜于漩涡中而不顾的原因。
这一世,沈蒹霜自是看不上郑卿朝的,但这婚约必须有正当理由才能退去,而郑卿朝平日最好躲得远远的,否则只会伤的更重。
“漾漾,你我自小相识,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郑卿朝愣愣地看了沈蒹霜一阵子,倒是最后把自己看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卿朝哥哥,之前因着我母亲过世,错过了入学府的机会。现日日看着妹妹读书刻苦,心里羡慕的紧...”
沈蒹霜适时的红了眼眶,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看着郑卿朝也着急起来的表情,她继续说:“而且妹妹在府中经常言及与你学习的趣事,提起你的次数多了,难免让我误会你们之间......所以时隔良久再见到你,也着实让我感到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沈蒹霜红着眼睛,浓墨般的羽睫上似是沾上了水雾,本就眉眼温婉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
没有了往日的骄纵、直接,反而更符合了年仅十岁的名门嫡女气质。
郑卿朝看到委屈的沈蒹霜,心中莫名地涌出为她抱不平的心情,他着急道:“我与澄澄只不过是同窗而已,因她是你妹妹才多照顾几分,漾漾你可别多想了!”
沈蒹霜听着郑卿朝嘴中亲密地唤着沈葭曦的乳名,心中不屑之情更胜,这男人心里怎可能只拿沈葭曦视为同窗?可笑。
看着沈蒹霜依旧‘委屈’地不发一言,郑卿朝更是当即拍着胸脯说:“我稍后回府就跟父亲说,让他推荐你进学府学习!”
沈蒹霜嘴角微翘,自己刚才偶遇郑卿朝之后,本欲无视,奈何郑卿朝主动相认,于是心中念头一动,生出了主意:让郑卿朝主动回家求郑太师为她举荐入学府,才有了刚才的一番对话交谈。
上一世因着她未入学府,受尽京中豪门望族的冷眼嘲讽,更是连竞争四国游学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世虽仍错过了入学府学习的机会,但相信有着太子太师的举荐,哪怕无法直接入学,但也能多了几分机会。
“会不会太麻烦了,卿朝哥哥...”沈蒹霜仿佛感动至极,满目惊喜地看着郑卿朝,给足了他满足感。
郑卿朝更是激动不已,仿佛已经促成了此事一般,信誓旦旦地大声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与父亲说后,你就等着学府派人去给你发学贴吧!”
声音之大,连远处一直驻足未动的郑家姐妹都听的一清二楚。
“哥!她这般粗鲁且不学无术之人,怎能劳烦父亲为她举荐!”
还未等沈蒹霜作何反应,一旁郑梓岚着急地用尖细的嗓音喊叫着,朝两人踏步走来,脸上对沈蒹霜的鄙夷之情更胜。
“怪不得澄澄总说她这长姐为所欲为,我看不仅是不学无术,简直厚颜无耻!”
郑梓岚站在沈蒹霜对面,此时仍略显稚气的小脸上挂满了明晃晃的嫌弃,虽个头比沈蒹霜矮了不少,但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却是端的好大的派头。
前世沈蒹霜与这郑梓岚可是没少发生争吵,两人皆是火爆的脾气,更因着郑梓岚与沈葭曦交好,平日里总是借着为沈葭曦‘打抱不平’的由头,处处嘲讽于她。
每每沈葭曦想要打压沈蒹霜,来彰显自身高洁无双的姿态时,便会凭着三言两语的点拨之下,使得郑梓岚冲出为她做马前卒。
待沈蒹霜与其吵得不可开交,沈葭曦再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温婉劝着,衬得二人如粗鄙村妇。
“郑三小姐...我...”
沈蒹霜这一世才不会跟如此愚钝之人再有过多争执,听完郑梓岚对她的羞辱,她也涨红了巴掌大的小脸,双眼似忍着泪水,看了看郑梓岚复又望向郑卿朝,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往书坊内走去。
郑卿朝扭头生气地瞪了郑梓岚一眼,着急的拦住欲走的沈蒹霜:“漾漾,你别生气,那个丫头言语羞辱你,回去我就让母亲惩罚她。”
“卿朝哥哥,不需为我惹得你们兄妹产生龃龉,学府一事就算了吧,我自当没有听过你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