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坏人让我来做,你们就等着蹭吃蹭喝?”
“这不还没有蹭着吗?”阿蛮白了一眼孟思嘉。
孟思嘉把手一摊:“怪我咯?”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十八九岁的大一女生,各有各的个性,个顶个伶牙俐齿。
景利和杨骎并肩走着,也不追赶前面的人。“今天乔一和刁难你了?”杨骎低声问。原本杨骎早就想问今天景利独自去办公室的情形。不知何故总觉得难以启齿。或许答案模棱两可,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总是纠缠不清。
“也不算吧,他就让我把检讨重抄一遍。我把‘检讨’写成‘说明’他好像很生气。”
杨骎点点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景利的回答有没有她想获得的信息。
“谢谢你!”
“谢我?”杨骎一脸茫然转念又点点头,“我也谢谢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再作声。景利低头看着脚尖,两个人同样的步调,不差毫厘。
亦如以往,李夕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人知道。第二天清晨,去食堂的一路,307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杯奶茶招摇过市。
景利又拖了两三天才把重新誊写的“检讨”拿去交给了乔一和。脸上的伤口早已结痂愈合,两个人间的距离正好可以把那道浅浅的新月样的疤痕看的清楚。乔一和漫不经心翻看着检讨。余光里景利低着头,两手叠放着,右手拇指抚弄着“木石前盟”上的小石头。乔一和心中升起一种指向不明的情绪。这种情绪压迫着喉咙让他不自觉的轻咳了声。这声咳嗽像是一个警示,景利回神看向老师。正此时乔一和抬眼撞见景利那像家畜般哀恳的眼神。刚才那点情绪被自己硬生生压制下去,向她扬扬手:“你回去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景利一刻也不想多呆,三两步就退出了办公室。
明明是同样的内容,乔一和还是把检讨又仔细看了一遍,字里行间跳脱出两个人说笑着并肩逛街的样子来。
走出办公室的景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这一声叹息清清楚楚传到乔一和的耳朵里。刚刚压制下去的情绪又升腾起来。把纸张卷了卷,反手扔进身后的纸篓里,伏案忙起来。
为一场迎新晚会,李夕忙了一个下午。布置会场,节目彩排,化妆......哪儿都在叫她,哪儿都离不开她。何琪好几次提醒她吃饭喝水都没能顾上。在晚会开场前的两分钟,才在何琪的胁迫下,就他手里喝了两口水。
一个个节目紧凑排开。总算轮到社科系的手语表演了,等这么久。完成了任务,景利便拉了杨骎飞出这欢乐场。跑到阗江边的长椅上坐了。晚风夹持着丝丝桂花馥郁的甜香,温柔抚过发际耳旁。杨骎扭头看着身侧这人,舒展双臂斜靠在椅背上。轻轻阖眸,嘴角扬起。脸颊泛着红晕,许是在人潮涌动的密闭空间憋久了的缘故。此情此景,她脑海中浮出一句诗。
“就喜欢闻桂花的香气。”像流星划过天际,景利突然睁开眼睛让杨骎吃了一惊。慌忙抬头看着天空那半轮月:“嗯,明月清风,只有你和我,是比晚会的喧闹嘈杂要好太多。”沉默片刻杨骎继续道:“就这样出来,明天该说我们无组织无纪律了。”“你是说何琪?不管他,爱说说去。我清楚我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是蹭饭的,我还挺喜欢这个专业的。”杨骎默不作声,含糊着点点头。和眼前人这样的明月清风,不知道还能享受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