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此一举。”杨骎显得有气无力。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杨骎斜靠着景利,没再接话。方茉过来问两人怎么样,要不要紧。景利摇摇头,本想对她说点什么。转念又想那些道理方茉应该是知道的。但往往总是知道归知道,执着归执着,人人皆如此,绝无例外。
又闹腾了一阵,邓梓棋请众人去练歌房,以赔他晚来之罪。同学们本来就意犹未尽,小邓子投其所好,哪有不欢呼雀跃的。景利五音不全,对K歌毫无兴趣。再有眼下杨骎昏昏沉沉这情形,先送她回寝室为好。喊过来方茉说明,叫醒杨骎,两个人脱离大队伍往回走了。
被夜风吹了吹,杨骎感觉清醒了些。
“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
“你说你何必?”
“你说我何必?”杨骎直直盯着景利。
......
“你知道一纸杯白酒是多少吗?”
”多少?”
“三两!”
“我只喝了一口。”
“一口喝了半杯,你够能耐的。”
“哪能和你比?”杨骎一脸气不顺。
“你今天晚上杠精附体吗?”
......
两个人并肩走着,谁也没再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步行街上人头攒动,霓虹刺眼。两杯白酒虽不至于让景利人仰马翻,也略微有些神情恍惚。不自觉把头歪靠在杨骎肩上,随口背出一句诗来:“若得知己续酒话,只愿长醉不愿醒。”杨骎自然也是迷迷糊糊,心思不定,所闻所见亦幻亦真。任凭那人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心中默念着那句诗,反反复复!
经过运动场,见一群人飞跑着在踢足球。景利拉了杨骎在台阶上坐下。足球场上青春张扬,激情绽放。见一人白色球衣像是发着光,转身,凌空飞射,圆月弯刀直坠破门。和场上的人不约而同,景利猛地站起跟着高声欢呼:“漂亮,好球!”引得场上的人齐齐望向这边,有人起哄长啸。杨骎出其不意,被景利的动作一惊。赶紧把景利拉了坐下,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景利后脑勺上。景利吃疼,嘟嘴皱眉望着她。杨骎不看她,手指压在景利太阳穴上,把她的脸推着面向球场方向。有好几次景利欲将站起来为场上的精彩表现助威,都被杨骎及时制止了。景利无奈,眼前这人无趣得很。
教学楼上十点的钟声响起,场上的人也三三两两各自散了。杨骎起身想把景利拖起来:“走了,回去了。”
“再坐会儿嘛,凉风习习,月华如洗,好舒服的。”景利支起手肘躺靠在台阶上,仰望着月亮,不肯起身。杨骎猛一用力把景利拉了起来,景利顺势扑进杨骎怀里,酒劲未消的两个人重心不稳,双双滚下台阶去。
足球队最后离场的两个人被这边不小的动静招了回来。景利躺在地上看到那个球衣发光的人,白衣翩跹,两臂抱在胸前,天神一样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景利赶紧坐起身来,见另外一人已经把杨骎拉了起来。
那人又向景利伸手说道:“你们俩没事儿吧?”景利自行站起来向后退开一小步摇着头说:“没事没事!”
“你的脸。”杨骎轻声关切道。
景利用手背擦了一下作疼的脸颊。手背上落下一道殷红的血迹。
“没事没事,就擦破点皮。”景利望着杨骎挤出一朵笑靥如花。好在看台不高,又跌落在塑胶跑道上,除了左脸被拉了一道血口子,也没有受更重的伤,看杨骎神情,想必也无大碍。
“这是喝了酒?你们哪个系的?”那人问。
“我们......”
“我们先回去了。”没等景利回答,杨骎拉着景利跑开。
“诶,你们跑什么啊?真没事吗?你们不去校医处理一下吗?”那人追问着。
景利和杨骎都没再回头答话,跑远了才慢慢停下来。
“你的脸真没事儿吗?”杨骎问。
“没事儿,不要紧!”
“女孩子划破了脸,真没事?”杨骎停下来仔细看着景利。
“不然怎么,你让我哭一场鼻子吗?”
“哎!”杨骎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来,肩膀借我。”景利装出哭腔,拉了杨骎的手臂,又把头歪在她肩上。
“你说刚才一直没说话那人,就是那个圆月弯刀吧?”走了一阵,景利突然问杨骎。
“没注意,好像是吧,怎么了?”
“没什么,长得还挺帅。”
杨骎撇过脸来又给了景利一记白眼。
“我今天晚上喝人罚酒,被人灌酒,血光之灾惊魂未定,又招人白眼,我前世是杀了他们谁还是烧了他们房子呀?”景利站直放开拉着杨骎的手抱怨道。
“你前世是欠别人情债了!”杨骎挑眉看着景利。
“欠你的?”
“打算还吗?”
“还,还,还.....”景利满脸堆笑,推着杨骎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