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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在车上补妆换服装花了一点时间,此时她正穿着演出服,站在门口,坐在前面的老师一一回头看着她。

舞员看到她的出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师们脸色都不好,她鞠躬道歉着,虽然她是踩点但确实是没有超时,大家也就没再多说。

她走过大家面前面带着歉意向大家鞠了一躬,大家纷纷扶住她,握手无声鼓励着她。

小尤和她,两人只是对视一眼便明白,不禁相拥在一起。

小尤:“什么都别说了,人来了就好。”

“走吧。”

她带头走上舞台中央,闭上眼调整呼吸,抬手做好准备,灯光暗下。

听着伴奏响起,灯光乍亮。她踮脚转身亮相,红缎拂袖点腰,亮相时脸上多了幅面具,将舞蹈拉开帷幕。

评委顿时打起兴致,注目观看。

这首舞叫《出塞公主》,是以历史上四美之一王昭君作为原型创作,主讲离别和女性深陷那个时代的困境。

玫瑰作为渔女,被意外选入官做秀女,作画像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没有收到好处的画像师给她的画像点上了一颗大痣,于是她被做为是联姻之女出塞,在皇上看到她的长相才懊悔不已,下令杀掉了那位画官。玫瑰不想出塞,她知道历代“出塞公主”皆受欺辱,在异国做为质子,毫无人杖。

皇上也不忍如此美人离去,他告诉玫瑰,只让她去待上两月,为自己送回敌国情报,他会为她出战,将她带回家,玫瑰别无选择,她只能答应,离开之日也是她婚礼之日,她身着红衣和家人遥望告离别。

如她所想,敌国皇帝虽惊于她的美色,却一直凌辱他,时常将她当作泄愤赏玩之物,让她学会唱歌跳舞讨他欢心,好在因为有这张脸的存在,他时常让她伴在左右以此为炫耀,许是她一直表现的毫无抵抗,有时谈论政事也不避讳她,这也让她成功获得了有关的情报。

因为她的情报,她的国家很快攻破敌国国池,可她双手接到的圣旨不是接她回家,而是另道指婚,继续为他潜伏。

她站在废墟之墙上,穿着来时的红衣,随风舞动,看着脚下战火纷飞满目疮痍,她却看见了哥哥的身影,她难以置信的爬上墙头,宣旨人告诉她此次带兵出征,就是她的兄长。

队伍进了城,却独留下他一人在外迎敌。

她含泪大笑着,站在城墙上看着奋力厮杀的哥哥,她害死了这座城这么多人,马上还有自己至亲。

玫瑰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除情报外,这个还是皇上让她一直找的炮台的建造图纸,将士们看到大感不好,纷纷向她冲来,她抱着必死的将方子塞入口中咽下,将士拔剑刺中她。

剑柄从她的身体拔出,她如飘雪从高墙翻下。

“不!玫瑰!!”

兄长冲向她,将她抱起悲痛欲绝的摇着头:“你怎么这么傻…”

玫瑰撑起眼皮,抬起手抚过兄长沾满伤痕血迹的脸,鬓角湿润:哥,我想回家……哥,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兄长不用为她而来,而今落入此境地。

她闭上眼,兄长抱着她悲痛大哭,心如死灰杀进了敌军之中,瞬间爆发的力量一时杀尽千入,见时机差不多,刚刚宣指的士兵拿出弩箭对准他伸出。

从一开始,皇上提前给他的封赏,他就知道,根本就没想要他回来。

他爬向着玫瑰,握住她的手,终结此悲剧的一生。

许未的表演向大家讲述着玫瑰被操控却无法摆脱的一生,这一次她演绎时带着面具,代表着千千万万个相同的“公主”被迫出嫁,独属的封号不过是被套上同样被禁锢一生的结局。

舞曲来到了她接到圣旨的位置,台上清场,灯光下她站在高台,悲痛回望向台下,可是她看向席间却突然漆黑一片,只有一个亮光。

许未一愣神,看着亮起的位置,竟然是外婆。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顿时害怕的摇头。

“跳吧未,外婆在这看你跳完这支舞。”

她扬起舞裙,强忍泪水全次起舞,竭尽全力的舞动着,如同火焰燃烧,奋力的飞舞旋转,随着愈渐加快的鼓声挥动着衣袖,鼓声敲定,玫瑰跪地掩面,两手交叠渐渐抬头,叩首。

抬头,再叩首!动作姿势庄严,再抬头,面具上突然碎口一个口子,露出一半脸,许未含泪,神情坚韧悲伤,声音轻颤:“玫瑰,拜别!”

叩下最后一次,她揭下面具踏上城墙一跃而下,一袭红裙落入同样血泊的地里,红纱击地似尘埃落定,如同火焰燃尽到了终点。

台下掌声如鼓。

她躺在台上,眼角的泪划入耳中,浸湿心底。

面具的破碎和她的叩首,将观众推进了更深的故事中,她们看着玫瑰一身红装满心欢喜迎接回家,到最后悲壮的与哥哥,与万里之外的故乡告别,最后一拜郑重,结局惨烈,引得众人惋惜,这是最后一幕,触动人心,引起全场起身鼓掌。

原定是跳完舞就跃下城楼。许未对于故事的一点小改动,再一次为她创造了精彩的表演。

评委说,她跳出了玫瑰离家的激愤悲凉,舞出世有不公,选择赴死的坚决坦然,面具的破碎也代表着她冲出继续为人掌控的枷锁。

观众说,看到玫瑰做为一名女子在当时的无奈,叹她不生于当世。可在当世,依然存有不公之事。

她做玫瑰又做了自己,她这一舞,恰似当年昭君,离塞之外,与最亲爱的人永生永世离别,于她,亦是。

“未未!”白知晓握着手机面色焦急的看向她,俩人一对视便明白。

“婆婆走了……”

明明早就料到,但真正听到,脑袋还是炸开似的顿时一阵耳鸣,她发不出任何声。

在舞台落幕时,病房这边原本平稳的机器拉起长鸣,病房顿时涌入一群人,在奋吵的各种针剂和指令下,奋力弹起的身影却一次次归入宁静。

“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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