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啊,按刚才马立命说的,家族武学的特殊,一份生命可凝华从两份血气来算,马立命如果是正常武夫,这次血气污灯他就要折寿三十年。
三十年,这可是三十年啊!
相比于练气士,武夫一脉本就短命,如果在加上折寿和暗伤因素的话,武夫可真是命不久矣。
这一次,让李修生对除邪郎的危险,和血气污灯为什么是损人不利己的歹毒手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两人走到了,张君瑞坟前。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堆,强景行蹲在坟前,少见的在喝酒。
他已经喝醉了,剩下的酒大多数从他现在摇晃的手中抖落,淋在张君瑞的坟头,好似两人共饮一样。
强景行醉话连篇的呢喃着,说的话,根本让人听不懂,也许这种倾诉的呢喃只说与死者听。
李修生同样蹲在坟前,为坟头添上一抹新土。
强景行喝着酒,对李修生的动作看也不看。
马立命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神色哀伤不已。
在张君瑞的坟头前,仿佛他还在人世一样。
李修生想起张君瑞说的,那些可以久驻人间的鬼魅们,若是伍长成为鬼的话,也许算是一件好事。
良久,李修生起身,逝者已逝,生者更要奋发,至于哀伤的心绪,就让它死在心底吧。
…………
又一次的启程,又一次把悲伤的记忆埋葬。
李修生把官府那边的收尾工作彻底交给周正,自己继续北上,按照要求前往最近的除邪郎官府——旧蛮国的首都长生天——现大玄的天都。
旧蛮国地界,塞上草原,风景壮丽。
一路北上,所见玄人面孔渐多。
在打下蛮国后,玄帝下令玄人迁徙到长生天附近可以减免赋税。
于是不少穷苦人家背井离乡来到蛮国。
李修生在路上,蛮国的神异与大玄不同,这里有些地方还保留着六十年前那场战争的痕迹。
山河破碎,随意摆放着干巴巴的骨头。
这些古战场里有着不少兵家修士聚在里面参悟。
煞气涌动中,曾经战士结成的军阵,也似乎历历在目。
传说,三教祖师共誓,为人间定下了功德,业障等一系列尺表,用以维护秩序,以防修士滥杀凡夫。
可自古仙家轻王侯。
世俗王朝还是无力约束所谓的山上仙家。
直到兵家祖师开创了军阵。
军阵者,看天时,依地利,发人和。
根据所处天时地利,摆出对应军阵便可借天地伟力,以凡杀仙。
自此,山上山下仿佛被无形的界限划分开来,二者互不打扰。
李修生想起张君瑞曾经讲给他的传说,悲伤的心绪涌上,看过那些古战场里的兵家修士就要离开,朝着天都进发。
马立命鬓角些许发白,对于这些战争遗址,除了让他想起仙家与王侯的讲究,还有他那个祖宗。
武夫参军,一路高歌猛进,从一介小卒开始,到跟随大玄开国皇帝建立无上道国。
作为一介匹夫,开创功绩,生逢其时这四个字又怎能描绘的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