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婆坐在一张方桌旁边,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在清脆的“哒哒”声中,崔婆婆轻叨叨的念着,“缕七十八……”
久久无语,直到崔婆婆深陷的眼窝泛起浑浊的泪光,她仰起头来,“我等到了……你说的那个东西,终于来了……那你呢?”
有些往事,就像陈年佳酿,总是愈老愈香,让人挂念,动人心弦。
…………
李云鹤看着远处一片竹叶好似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担,一滴透彻的水珠轰然坠地。
与此同时,有一股蛮横的力道骤然将他提起,向前方一跃而去。
待到落地,李云鹤才发现李修生一手提他,一手拎伞,正目视原地。
李云鹤回首一看,只见在原来那处地上,站着一个黄衣男人,烟雨朦胧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对方的两个眸子犹如两盏不定摇曳的烛火。
方才就是黄衣男人对他们俩出手了。
现在地上还留存着一处泥坑,雨水哗啦啦的流入,黄衣男人侧首,那两盏摇曳的烛火晃动。
下一刻,黄衣男人猛然跃起,灵活的抓住一颗竹子,几个纵步从竹林中消失。
显然一副一击不成,远逃千里的样子。
李修生一把将李云鹤松开,“走!别回头。”
随后赶忙沿着黄衣男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稚童恍神,只觉人生魔幻。
而李修生沿着黄衣男人消失的路途追去,黄衣男人似乎体力不支,跑的越来越慢,已经出现在李修生的视野里了。
李修生看着周围闪逝的风景,发现有些熟悉,对方似乎想要带自己去往某个地方。
李修生暗下笑笑,在木儿镇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地势,正好也借此机会看看镇子下的那些存在都有什么花招。
李修生有感觉,对方绝对不是圆满状态,多半会是状态残缺。
当然不止凭他只敢偷袭,这更牵连和涉及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当然如有风险,李修生还是会抽身离去的,毕竟命可就这一条,李修生还是很惜命的。
一路狂奔,李修生发现那黄衣男人的最终目的地居然是坟地。
那是木儿镇祖辈安息之地,李修生小时候就时常去玩,不时和祖宗们低语闲聊,这想来也是他被认为是怪人的起始。
黄衣男人一个闪身钻进了那片低矮的坟头中去。
李修生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坟地。
一入坟地,李修生顿感不妙。
坟地里和坟地外宛若两个世界。
外面时近正午在春雨里显得朦胧,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几座气派的宅院发出些幽绿的色彩与光芒。
宅院之间错落有致,铺展向远处,那些幽绿的鬼火挂在门侧,在春雨里熊熊燃烧,扭曲着,摇曳着,李修生甚至能听见它们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这是什么玩意……”李修生低声自语一句,准备撤退。
今日时辰不好,改天再来。
李修生慢慢退后了几步,景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不信邪的继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