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年轻时机缘巧合得来的药丸骗过了宫里来的所有太医,皇帝不得不信傅词舟病重险些丧命,才收回旨意留傅词舟在相府养着。
请来的先生口风极严,纵使在少爷屋内如何欣赏少爷的聪慧,出了少爷房门一步,那便是低头叹息那场大病使少爷性情大变,朽木不可雕也。
天青作为少爷的贴身护卫,武艺在京城属于上乘,江湖上亦是名列前茅,人人皆知护着相府独子安危的天青武艺了得,却几乎无人知晓傅词舟这个看似只会绣花拳脚的白净少年在十五岁时便可与天青打成平手。
单单前几日还在被那太傅长子嘲笑傅词舟的佩剑不过是腰间装饰,根本来不及出鞘便会被贼人擒住。
想到这儿,兰苕愈发可惜起自家文武双全的少爷来,虽十五岁便处处“寻花问柳”。
但是兰苕也知道,少爷从不欺辱姑娘们,不过是彻夜听曲,喝喝酒做做样子便罢,对下人宽容,对女子有礼,对长辈敬重,本质上不过是个意气风发、少不更事的少年,本该逍遥快意一生,却日日不得不伪装成浪荡无能之辈。
“想什么呢?”傅词舟发现丫鬟兰苕心事重重,“可是心烦今日的事?还是来回奔走过于劳累?”
“无事,少爷,我并不累,只是为何没见到天青?”兰苕收回心思,这才反应过来天青不见踪影。
“我让他去查那中箭之人的底细去了,看他除了样貌不错以外哪儿哪儿都普普通通,还以为是个寻常百姓,结果身上尽是疑团,方才一路过来我头都想破了,还是没有半分头绪,可得好好查仔细咯,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出现在此。”傅词舟捏捏眉心,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个奇怪的小哑巴。
“少爷,您可别再想他了,您瞧,快到相府了。”兰苕根本不愿看自家少爷如此心烦,赶忙转移话题。
马车不多时已行至相府大门口,傅词舟未等马车停稳便急匆匆跳下马车,观察了下门卫和早就站定在门口不停张望的管家,其余下人亦是个个面色焦急,心想这下坏了,莫不是娘亲还是父亲谁生病了。
心急如焚的傅词舟不管不顾运起了轻功,丝毫没注意到看到少爷回来喋喋不休汇报情况还不小心被绊倒的管家。
兰苕顾不得追傅词舟,赶忙上前扶起管家,一抬头,少爷早已经不见踪影。
“爹!娘!发生何事了,是不是谁身子不爽了?为何如此急切命马夫传口信至驿站?”傅词舟一进内堂,忙不迭出声大喊,生怕迟了那么零点一秒。
“你小子给我安静点儿。”相府夫人王厢庭一瞧自家儿子以为自己爹娘出事,竟不顾教诲动用轻功,不知此时该哭还是该笑。
“娘,您没事儿,太好了,爹呢?爹没事吧?”傅词舟见自己娘亲无事,这才稍稍松口气,赶忙问起爹爹。
“你爹也没事,出事的是你。”王厢庭拧着眉轻叹口气,“你到底闯什么祸了?你爹正在书房和太傅、大理寺卿议事,若非是你爹极力保你,此番便不是命马夫传口信喊你速速回家,是大理寺携督察院的人直接去猎场押你了。”
“押我?不过是不小心射中了一个人,那人也已无大碍,性命无忧,为何要抓我?还要同时出动大理寺和督察院,还有那太傅又为何前来?娘你都把我说糊涂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我要去问个明白。”傅词舟听罢,一头雾水,说着便要去书房。
“你说你射中了一个,但那人无事?你说说看你射中了谁?”王厢庭也被自家儿子说糊涂了,怎的和她方才零星听到的墙角不大一样,明明听到的是太傅次子被自家儿子箭射中,且已经气绝身亡,这才气势汹汹前来讨人,为何又……
“对啊,那人看似是个药童,我来之前人已经清醒并且不见踪影了,虽不是那日到过狩猎场驿站的所有人都晓此事,但大夫一直在,清醒时大夫也亲眼所见呢。”傅词舟一五一十说明。
“奇了,那太傅分明是说你将他家次子刘晋射杀,这才将大理寺卿喊来一起要人。”王厢庭越听越是觉得事有蹊跷,她自然是信儿子的,只得吩咐儿子速去书房,别再迟了惹得那二人对自己儿子更加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