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我们走吧。”文行摇醒了她,指了指对面的行政楼。
三人跟着士兵一起走过去。
“今天怎么没人啊?”阿初有些好奇。
“你一直都不肯过来,他们也不好把东西提前公布。这不,今天正关着其他的人才学习新知识呢。”出于保密的目的,也不难猜到,只是被文行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惭愧。
走进大厅,在一堆士兵的护送下进到电梯——她一直都觉得只有四层就没有必要再安电梯了,浪费资源不是么?
蒋溱的办公室还是在四楼,还是最东边那个采光最好的房间。
他们三人进去时,他正背对着门口坐在真皮靠背椅上,窗帘大开,看得清外面的雨丝。
“你回来了。”没有语气的声音,他还不打算转身。
都已经撕破了脸,实在没什么必要在私下里讲什么礼仪了。阿初和文行自己拖了椅子坐下,许诸还有些家族来往,只能打了声招呼才坐。
阿初漫不经心地敲着刷成黑色的实木桌面:“我以为你是来给我自由的。”
蒋溱终于转了过来:“任务都还没有完成,你急什么。”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我只是来提醒提醒你,怕你忘了。”
这下轮到蒋老头烦恼了:“你还不至于这么不相信我,这么说吧,解决了丧尸的问题,给你自由。”
阿初当初是拿了研究所的机密做的威胁,时隔六年,但不妨碍她随时更新自己备份的机密库。
“死老头,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找到东西在哪呢?”
他无视她的嘲讽,直接下了命令:“你们今天先休整一下,明天正式工作。关于新型丧尸的问题,给我们一点时间,有点棘手。”
毕竟是关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的东西,每个人都不敢轻视。
只见她语气郑重:“我必须要看到至少一只丧尸躺在实验台上,否则许多工作都无法进行。”
三人要走,蒋溱叫住了许诸。
“小许,玉儿可是盼了你几天了,有时间就去看看她。”
许诸有些抱歉地欠欠身:“抱歉了,蒋叔,就现在的状况,我是没法和你女儿见面了。”
说完礼貌地关上门,徒留蒋溱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
许诸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阿初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
文行耸耸肩,说道:“毁了婚约之后许蒋两家就有些撕破脸了,而且,现在蒋家的光景已经远不如以前了。”
大厦将倾的样子,不过比当初孤立无援的李家还是好太多。
“蒋家不是风光无限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嘲讽。
哪有什么永远的豪门?不过是积弊难返罢了,只是蒋家的颓势显得有些早了。
许诸心里带着气,说话有些重了:“国都的大家族都知道,当初蒋家是怎样上位成功的,也只骗一下不明就里的老板姓罢了。他家之后是怎样赶尽杀绝,怎样压榨你的,你还不清楚吗?”
怎么上位?踩着李家上位呗。这段秘密也只有少数人知道,阿初心里更是清楚。
带头反叛的人,竟是李家曾经十分器重的外戚。
“许诸,注意言行。”她提醒。
文行有些惊讶:“你可是受害人啊,难道……你不打算采取行动吗?加把火也是可以的。”都清楚自己不是品行多么高尚的人,索性不避忌了。
“你还是不了解我啊,”阿初有些感叹,“没有永远的豪门,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家其实早就积重难返了,垮台是迟早的事情。你看,那个家族,不也是要被大风摧残了吗?”
“可是,这是家愁啊。”他有些不解。
“我在相城时,曾经参加过本地的家族聚会。有位长辈曾说了四个字,那时候不懂,只是记着了,现在倒是懂了。”
“什么话?”
“且看着吧。”
古往今来,都是看客才是最稳定的存在。他李家不满平庸无奇,登上过几次历史的舞台,也被迫退回过看客的座椅。甘于平庸,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比如一直低调的许家,正是最形象的例子。
短短四字,意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