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得到消息,也来到前院厅堂,看到这一下子人,心说:卢大哥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三四天的功夫就寻了好几个江湖人回来。
于是许贯忠自然地以都管的身份安排几人的宿处,又在隔壁酒楼定下酒席招待宾客。
见许贯忠进入了角色,卢俊义也感到很欣慰:贯忠不仅文武双全,做人还能屈能伸,自己这是挖到宝了。
武松见那许贯忠二十出头的年纪,七尺长短的身材,双目炯炯有神,做事精明干练,心中便有些亲近。
卢老员外年纪大了,与客人寒暄几句便回到后院休息。
公孙胜等人放下行李便与卢俊义、许贯忠到隔壁酒楼吃酒。
杨林拽着武松说要介绍他结识自己的朋友,他是个喜好四处游荡的人,与石勇早就认识。
于是二人勾肩搭背去到街上找石勇。
卢俊义也想趁机与石勇结识,便叮嘱他俩不要在外面吃酒,寻到石勇请过来大家一起喝。
许贯忠读书多,是个有文化的人,听说公孙胜是被称作“活神仙”的蓟州罗真人座下首徒,便称赞罗真人道德高妙,公孙道长作为首徒也必然入圣超凡!
听公孙胜说此行是特地到彭城定制炼丹器皿,许贯忠便问是定鼎匮还是炉釜?
说起道法,公孙胜便又是清虚道德之士的模样,闪烁其词地透露:自己要到彭城订购既济炉、未济炉、抽炼炉、悬胎釜等多种玄妙器皿,因事关长生秘法,依本师法旨不可轻泄,故此不能详细回答许贯忠的问题。
卢俊义听公孙胜说起术法便又是云山雾罩,语焉不详,心里有些不耐烦,于是换了个话题:“一清先生,蓟州现在那辽国治下,不知百姓生计如何?汉民于大宋可有思归之意?”
公孙胜闻言想了一下,说道:“辽国得燕云十六州已经一百七十余年。当初那辽国太宗皇帝颇为英明,优抚士人,以科举取士;因俗而治,分设南北面官,以汉制待汉人,南面官多用汉人主事,即便他契丹本族人任南面官职时也须穿汉服;又募民开荒,租赋一免便是十年,士民上下早已渐渐归心。”
“如此说来,辽国如今倒是国泰民安。”卢俊义说道。
“不然,辽国立国已久,也不免文恬武嬉。”
公孙胜继续言道:“据闻辽国皇帝与当今赵宋官家颇有相似之处,喜好宴乐奢靡,惯用谄佞贪腐之徒,国事渐废;他又喜好财货,捐税徭役渐多,南北之民皆有怨气,四边颇有不稳之象。”
卢俊义大奇,这公孙胜说起国事又换了副样子,头头是道,如同一位饱读诗书、关心政事的士人,心想:这公孙一清还真如云中之龙一般,令人难见全貌,心中增添了几分好感。
于是又问:“不知两国边关情景如何?”
公孙胜说:“两国间和平已久,又都看重商贸财货,人员往来极多。”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一阵喧哗,卢俊义心中有感,抬眼看去,见武松和杨林带着个黄脸汉子走进了阁间,三人都是一身酒气。
那黄脸汉子身量与武松差不多。穿了件皂杉,腰里系着个鼓囊囊的白搭膊,显见是装满了铜钱。
他梗着个脖子,舌头也有些发直,口中嚷嚷着:“小乙哥呢?小乙哥怎么没在?”颇为粗鲁无礼。
武松在那汉子旁边,脸一沉,便带出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