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采桑茶楼,丹瑟自不必说,无人不识的熟客,叫伙计寻了一个专用的茶室雅间,众人坐定,伙计利索地上了一个炭盆,房里变暖和起来。
因着过节,很多店家都歇业了,不过了十五不开张,因为此时掌柜的和伙计们一年到头就歇这么一个年假,虽说是热闹繁华的奉天,想找个开门的铺子也不那么容易。
采桑和别家不同,一年到头也不歇的,便是大年下没什么客人,也有留下来值守的伙计。
丹瑟对伙计说:“不用厨房着忙,我们喝点茶谈些事,把干果湿果各上一些,茶来一壶碧螺春给少帅,一壶玉人尖给兰姐姐,秦大哥你喝什么?”
“我和你一样就好!”均田说道,感觉房内有些热了,便除了大氅,自己去到一边挂在衣槅上。
这采桑地处幽僻,不是那繁华街道,一点也没有鼎沸热闹的人声。仿若方才的浮华已经是隔世。
雕窗方才被小伙计推开了散炭气,从二楼看去,只见院内残雪压枝,一轮明月皎皎,从别的院落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余音袅袅,伴着歌女似有若无的低吟。此情此景,让才从战场赶赴来的秦均田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同是神洲大地,有的地方民不聊生,百姓受尽欺压,活着都是奢侈。而有的地方却能太平繁华,正月十五闹花灯。何时才可天下大同,人人有片瓦可依呢!
“秦大哥,茶来了,窗边太冷,过来坐。”丹瑟殷勤地招呼,自从直隶一别,已是数月未见,她此时仿佛从前的嫌隙龌龊从未存在过一般。
均田只觉好笑,这姑娘这么大了,性格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丹瑟也没管桌上别人各异面孔,只给均田倒了茶,又把干果碟向他推了推才说:“秦大哥,许久不见了,我一直都想问问你,那些姑娘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出来?”
均田接了茶,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方道:“我秦某人答应姑娘的事,怎可做不到,放心吧,都安置的很好,有家的回了家,无家可归的跟着我们陕军了。”
“女子还能参军?”
“当然,那日你所见的冬忍,如今已成为一方卫长了!”
丹瑟听了不由流露出几分羡慕之色,她自小就跟着父亲出入大营,看着士兵训练好玩也跟着一起受训,大帅偏爱女儿从来不管什么女人不得入营这一说,虽说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军人,但那些队列,简单的枪法拳脚她还是有模有样的。
此时听说还有女兵,也可带兵打仗不由心生向往。
“就如同穆桂英,梁红玉那样的吗?”
亭沧在一边插了一句。
“没错,”均田看一眼探子报给自己吴家未来的少夫人,此时丹瑟的好闺友,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兰家小姐。
果然天香玉色,跟丹瑟可以一比。
虽说吴家志在不在兰家的家财,但少帅娶了这位,日后军资上也是如虎添翼了。
别说均田老是惦记钱,此刻他麾下号集了几十万大军,军饷也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