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冬月初一赶到了江东,孙大帅的寿辰是冬月十五,故时间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人本打算租个客栈,可孙大帅百般不依,在大帅府旁腾了一个院子,供兄妹二人暂住。
江东果然富庶,说是帅府,岂知园子大的没有边,就算是附傍的小院也曲径通幽,流水潺湲,翠嶂崚嶒,纵横拱立。
外有厢庑游廊十余间可驻马车军士,內有飞楼插空,雕甍绣槛。虽已暮冬,仅下了薄薄一层雪,灰瓦白墙,端得清幽秀致。
丹瑟一见便爱上这园子,尤其是那绣楼,建在假山之上,玲珑有致,独具匠心,巧夺天工,竟有一种天宫广寒的味道来,偏屋前翠竹,房后芭蕉,虽已是残枝败叶,却又花开荼蘼之韵味。
“果然南方多巧匠,哥哥你看这园子修的多么精致,赶明儿你问问孙大帅,叫他荐个匠师,咱们家后花园也好好休整一番。”丹瑟赞不绝口,对克己说道。
“那还不简单,这事好说,不用去问我爹,我就识得修这园子的大师,回头我去给你问。”
回话的是孙家大小姐孙袖毓,她年方一十七岁,个子不高,但比例恰到好处,明媚娇艳,身形窈窕,削肩柳腰,聘婷袅娜。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秀雅可亲。正是克己此次前来相看的对象。虽然大家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孙小姐确是一点也不害羞,说话行事磊落大方,很是招人喜爱。
丹瑟亲亲热热地挽上有可能成为未来嫂子的胳膊:“孙姐姐真是热心周到,哥哥你说是不是。”
“贵府真是太客气了,还请孙小姐代为向孙大帅转达我和家妹的谢意。”
克己走在二人身后,彬彬有礼地说道。
“远道是客,吴少帅和吴小姐来为家父贺寿实在是孙家的荣幸,只恐招待不周,如果有什么不到之处一定跟我说,家父家母再三嘱咐,万不可怠慢了!”孙袖毓笑语嫣嫣,亲切言道。
几人登上假山,入了楼阁,但见小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朱栏玉砌,粉槅雕牖,虽然只有二层却小巧别致,一楼有厅堂书房并卧室,摆设器具朴实大方,一看就是给克己所用,都已收拾齐整。二楼则精致奢靡,珠玑曜目,是给丹瑟所用,伸着一个小小的露台,喝茶聊天甚是惬意。
“时间紧,大略收拾的,有什么疏漏一定要对我讲,万万住的舒服才是。”
“已经很好了,多谢孙姐姐,一看就是费了心的。”丹瑟快言快语地道谢。
下人们鱼贯而入,搬进来二人的箱笼。
“那我就不多扰了,你们先收拾规整,待晚上咱们一起用个晚饭。”
孙袖毓客气的告别,丹瑟依依送至楼下,目送孙小姐远去。克己站她身后道:“看不出你与她如此投缘!”丹瑟回身送他一个白眼道:“我为何要与她投缘你不明白吗?”
克己愕然,半晌又追到楼上对忙前忙后的丹瑟说道:“你大可不必,这还指不定的事呢,再说就算此事真的成了,也不用你做低伏小……”
丹瑟抬起正查看箱笼的身子正色道:“大哥,我并没有刻意讨好谁,只是能好好相处何必摆出个架子来,孙小姐待咱们本就客气周到,处处示好,咱们也该以礼相待啊!”
半晌克己言道:“好吧,你说的都对!”
“哥哥,我看孙小姐知书达理,倒真是个嫂嫂的好人选,你可要仔细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