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叫我娘听见看你还进得我林府的门!”
乔奇瑞讪笑了笑,扔了手中的鸟食,坐到廊下交椅里,已近九月,奉天每年冷的早,哪怕是快要巳时,日头正高,风也已有凉意。
乔奇瑞却抽出折扇自诩风流的在指间转了两转,“锦哥儿,这下姓金的吃了瘪你可开心了罢,咱们要不去约了丹瑟出去耍可好?”
都锦边踱步出来边接过丫头递来的茶碗皱眉道:“早起怎么喝这个?我不是说蹙峨眉需得饭后喝才是,消食为佳!”
“哎哟少爷,是我要的,你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我家可是雷打不动早起还要请安问好,家里来了个新厨子,水晶虾饺做的特别好,今早我吃多了,改日你也去尝尝。”
“出息!”都锦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走,咱们去帅府。”
“好勒!”乔奇瑞乐颠颠地起身将扇子掖至腰中,跟上都锦。
“少爷,还没用饭呢!”
丫头急急地挽留。
“帅府去吃,正赶上午食。”
都锦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二人兴高采烈赶到帅府扑了个空,丹瑟和西秀奉夏氏之命去探望车家了。
车夫人病倒了,不方便见客,车老太太上房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女眷,虽说都在奉天,但是丹瑟向来不耐烦出门应酬,是以此次很是给车家面子。
虽说家里出了丧事,但车家能出席的都在列了,就算丹瑟平日大大咧咧,自诩见过大场面,坐了车老太太的左手面对一屋子钗环粉黛还是略有些手足无措。
一张张陌生的脸都兴致勃勃地瞅着她,毕竟她也实在是太漂亮了,丹瑟自己家人丁稀少,就算逢年过节全族人也没这么多。
车老太太握着丹瑟的手稀罕的不得了,反复摩挲着不放。因为是代表大帅夫人前来探访,丹瑟穿的很是规整,黛紫色的袄裙,任谁也不敢轻易穿在身上,偏她肌肤赛雪,以暗色相称更白的发光,如同一枚珠贝嵌在宝盒中。盒子再宝贝也压不住明珠的光辉,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一屋子人只见她神容熠熠,晃似洛神下凡,瑶姬再世,尽皆不语,只紧紧盯着她瞧。
丹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对车老太太道:“老祖宗,车夫人身子如何了?我娘说请了张神医来给瞧瞧,还命我送了枝参给夫人。”一旁的红果上得前来,打开一只红丝绒的盒子给老太太看,里面装了一只足足七两的参,根须完好,系着红绸,一看就是宝贝。
老太太赶忙命人接了,“难为你娘费心,我那儿媳是急火攻心,现下已然吃了药,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呆几日就能好,可别麻烦张神医了,倒是你这乖乖,出落得仙女一般,还是四五岁的时候跟你娘来过一次,快有十来年不得见,怎么就不出来走动呢!”
丹瑟还未开口,一旁西秀回道:“老祖宗成日不出门不晓得,吴大小姐啊,就像个假小子,喜欢跑马打猎,游山玩水,不耐烦后院的事,大帅和夫人啊,惯的她没样子,今儿若不是来探望您老人家,她一准儿穿了男装去西山猎兔子去呢!”
一番连珠妙语,说的屋内众人都哄笑起来,丹瑟挖了西秀一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车老太太拍着手叫好:“就该是这样,咱们奉天这些世家大族都是跟着皇帝马上得来的天下,试看百年前谁家女眷不会骑马打猎,如今太平日子过久了,一个个也学的写字绣花,若是有了战事管个什么用,就该像瑟瑟,我看大帅和夫人教的就不错,没有忘了本。”
众人附和着也一并夸赞,搞得丹瑟面红耳赤坐立不得,硬着头皮又听了好一番絮叨才告辞归家。
二人自阖府奉应中离了车家,出得门来,上了马车,丹瑟埋怨西秀:“偏你长一张嘴,成天叭叭的!”西秀遗憾道:“本来想给你抹点黑吧,谁知道她们如此势利,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丹瑟掐住西秀粉嫩双颊道:“你才黑,你才黑呢!”西秀不依,回手也去掐她,两人滚作一团,笑闹不已。
二人正闹的欢快就听马车外面红果清脆地喊道:“小姐,小姐,林少爷等着哪!”
二人对视一眼,从车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滚皱的衣服,掀起马车缎帘,恰见林都锦并乔奇瑞两个鲜衣怒马少年郎正立于胡同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