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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万象盗火炼仙剑,九子齐聚闹棺冢

北极坤洲,北极坤位神土,深冬,极东之地。

满目冰雪琉璃光景之中,不时有红芒闪烁,那厚重的积雪随红芒逐渐消融,却除了一片雾气蒸腾,不见他物。如此过了三个时辰,方才瞧出是座道观。朱瓦朱墙,朱门朱檐,瞧上去仿佛烈火腾腾,在这深冬之际,白雪皑皑之中,甚显突兀。

“果真入神土修行,锁国玄图这一关是避无可避的。”朱门下,一团赤色玄火,缭绕烧练起来,在这满眼的朱红之色之下,甚是难以发觉,直至一个白髯老者从中缓缓出现,“今日气机终于清晰了一分。”正是火阳观中掌律长老,观主副手,火婴道长。

他话音才落,只听身后有袅袅细语,轻轻传来:“火婴道长入神土后又六百多年苦修,这锁国玄图,是该习惯了的。”

火阳观的庭院中间,原有一只朱红的三足四耳宝鼎屹立,上刻千簇火焰,一眼望去,只觉天地倒转,火海一片。正是火阳观的镇观八鼎之一:坤灵千火鼎。此刻这坤灵千火鼎上,朱红色光芒闪烁,丝丝灼气,阵阵火浪,汹涌排空,呼啸往来。这白髯火婴道长双眼一眯,缓缓抬起右手,双指成剑,向前蓦然一指,丝丝火焰从其指尖冲出,双手法诀变换,火焰在虚空中结出一幅离卦的玄图,那丝丝的灼浪立刻汇入其中。继而火婴道长剑指一松,双手火焰缭绕,印在那离卦卦图上,半柱香之后,火婴面前,卦象凝实,神火渐弱,终于在最后一丝灼热之浪汇入之后,神光一闪,化做一张绘着燃烧离卦的符纸,落在火婴道长手中。

“火婴道长随分观驻在这北极坤位神土六百余年,如今气机既然渐渐明朗,便该知道是帝君慈悲,妄蕊花期将过的预兆吧?”那声音仿佛箜篌曲调,婉转绕梁,从鼎上虚无中发出。刹那之间,一个火红的麒麟影子,在着坤灵千火鼎上凝实。蓦的又是一团灼热火浪,澎湃汹涌,向着四周袭去。火阳观方圆百里,索性仰赖深冬天里,冰雪琉璃世界关照,才得以保全,不至于焦土一片,倒是不美。不过到底是皑皑白雪的景中,突然生出这一片百里无雪,光秃秃,干巴巴,却也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却道那火婴道长倒也灵活,掌指一翻,三道火幕围绕在身旁,那刚猛无匹,霸道非常的至阳火气,再也不能近身丝毫。“果真磨砺出锋芒。观主如今道行大胜过往,更有玄妙。火婴心中实在佩服。若非这分观烙有离位总观观主离火散人的鲜血所凝道阵加持,恐怕这分观道场该是灰烬一片了。”火婴道长在这火幕之中,看着墙壁上若隐若现的暗红光彩,感叹说道。

只见那坤灵千火鼎上,麒麟形象已然显化。却又见其身火光大盛,身形渐渐变化,似是一个裹在红纱中的女子的身影,从这火光中显现出来。从其脚底飞出一根红绫,轻盈踏步,自那鼎上,缓缓走下。莲步慢摇,红光消散,直至其完全踏地时,才得以看清其全貌:清丽高洁,不染浮华,不可方物。青丝飘飘,一袭红色衣衫衬着雪嫩的皮肤,手上一杆拂尘宛若红玉。实是世所罕见,不入烟尘的美貌。见她抬手将青丝向后一挽,道:“道长何尝不是功力精进不少?”

“观主说笑。老朽这点微末道行,实是入不得眼的。”火婴道长身旁火幕一散。颗颗豆大汗珠,挂在脸上,隐有颓色。

“我自开了灵智,至今四千余年,于这锁国玄图也不缺体悟。却总也觉得这三年难熬的紧。”那女子,便是这火阳观北极坤位神土分观的现任馆主,道行四千又一十余年的离卦仙兽,孟仙儿。

火婴道长轻笑,略微摇摇头:“若非是这锁国玄图所在,神土中人少了磨砺,松散了根基,岂不是舍本逐末?”

“或许是天数使然吧,都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便是帝君慈悲了。”轻叹一声,抬脚向前走去,院墙两旁,栽种着不少异草,纵然是在雪中深埋,依旧茂盛的生长着,散发处幽芳的馨香。信手拈下一片花瓣,稍稍凝聚一点心念,手上赤红光芒一闪,化作一块花瓣状的火色玉石;扬手一抛,掌指凌空虚捻,而后食指轻柔一勾,一只精美的火玉坠子被其勾在了玉手中:“只怕是那玄图威力太甚,阻隔修行进境,但是要让多少人道心不稳,坏了修行。”孟仙儿摇头,开口道,“对了道长,这许久岁月以来,仙儿只顾着修行,却未曾对于这玄图多多的了解一番。你胸有万卷,见识极广,于这玄图,可有什么说法么?”

“说起这玄图,依老朽看,最紧要的一层,便是这三年之中,玄图之下,修行人功德不长,气运不显,只能炼养修心。而观主也是知道的,你我修行,修道养德,最重功德二字。若无功德,难有道行。况且若要证得宝轮,大道气数所来的功德便更是重要;再者这三年中,气机纷乱驳杂,不再像前九十六年一般,灵气氤氲,平淡自然。如此一来,倒像是乱世出英雄一般,会有些根骨奇灵之人出世……”火婴自顾说着,却不曾看见一抹冰蓝色的身影,已然伫立于坤灵千火鼎怕旁。

饶是孟仙儿修行四千余年,道行高深,也是刚刚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着那一个身影。

“原来这残阳仙力,封存在这。当真叫本座好找!”略显稚嫩的声音,却是隐含威严,不知深浅。那一抹冰蓝蓦然一动,扶摇直上,腾空而起。孟仙儿方才看清,这声音的主人,原是一剑眉星目的白发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着淡蓝长袍,外披一件深蓝道袍,脚蹬踏云靴;一头白发不曾束起,齐腰披在身后,好一副潇洒气派!

却见那少年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之上一抹,竟是凭空幻化出三片碧绿的树叶,尖而细长,拂手甩出,张口吐出一口清气落于其上,但是迎风见长,尽皆化作三把三尺六寸长,宽一寸细剑,剑色如玉,其一为墨绿,再一为碧绿,余下一把似是白玉,当中有隐隐透出些青绿之色,与其他两把,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却道也是奇怪,当这略有些奇异之色的细剑出现之后,那坤灵千火鼎上,竟赤光大盛,隐有共鸣;四耳之上,离卦现前,而后缓缓变化,作一轮赤红的残阳,骄红之色似夕阳西下,一轮残日,却照耀万物。

说时迟,那时快,正值那骄红残阳幻化之时,却见那白发少年脚步急挫,飞也似的向后退去,负手立于孟仙儿与火婴之前。抬手与额际一抹,一抹淡蓝应运而出,化作一件奇异的物事:几道奇异的纹路交错,不知什么材料所成。上下细,中间宽,成一奇形轮廓,内嵌一奇玉宝珠,有拳头大小,却依旧瞧不出什么玉质。

“这莫非是……”火婴道长眉头微皱,望了望少年,面露疑色。

那奇异物事上,蓦然激发出一道幽蓝的道光,夹着些许万古沧桑的气息,于三人之前化作一道水幕,似是一道匹练一般自空中垂落,于阳光之下交织出七彩斑斓。只见少年,手上飞也似的结了三个法印诀,口中吐出三个模糊不清的法音;紧接着脑后又现了一道素色道光,化作柄剑光,缭绕在那青绿细剑上。“若是平常到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时候。这锁国玄图还真是牢固,明明都已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真是……”却听少年道。

脚下微微一挫,身形拔高数丈,凌空而立。从怀中摸出两个石珠,一呈白色,一呈黑色。“若不是父尊赐下这两颗珠子,对这玄图可当真是无法子了……”不待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见他挥手向着空中一甩,手中捻了个法诀,嘴唇微动。却见两颗珠子凌空飞上天际,于上空阴阳锁国玄图之下,蓦然绽放出黑白二色道光,融入玄图之中。大道天音和鸣于北极坤位神土上空,震荡人心,北极坤位神土忽然神气翻涌,气机升腾,空中各色烟霞晃动,还引得种种仙禽齐飞,更是一片祥瑞之景象。虽说不上全盛境况,北极位上终于也又是一番神土庄严的样子了。

那少年却似不甚满意,摇摇头松了法诀:“果真是终究是不能逆天而为吗。罢了,如此也够用了,再说本座也不期望在此体悟大道。就是苦了义父,明明都已经半只脚踏进门了,偏偏还要再等几个月。”又见他抬起右手与左手掌心一抹,登时寒雾四起,凝化作一古朴的卦盘,反手甩出,冲入那团残阳仙力之中。

“太初卦盘刻八极,八极之中自有道;

今日八极临此处,何故不聆八极诏?”

少年口中一字一顿的念着,脑后显化出一道素蓝道光,化作一轮大道功德宝轮,虽说有些许的模糊,但是却已经成型,更能隐隐的看出些许纹路,大道气息从中吞吐,所过之处一片冰寒。孟仙儿见此景,睫毛微颤,倒吸一口凉气,道:“道长,北极坤位神土何时有了这样一位修为精纯之人。大道功德宝轮已经成型,差一步就能完全铸成。如此年纪当真是惊世之辈。”

“的确是惊世之才。不过怕也不是这坤位地界上的人物。”火婴道长沉思。

“这话要是旁人说来,我断然不信的。”孟仙儿娓娓说道,一双美眸却是盯着面前的少年。

却见少年一头白发飘舞,先前的幻化而出的奇异形状的物事浮沉于身畔,散发着莹莹的素蓝道光,配以之前祭出的太初卦盘,一同炼化着那一轮残阳仙力。

北极坤位神土,国境之内。

由于白发少年的两颗石珠的原因,北极坤位神土上空的锁国玄图威力大减,北极坤位神土气机涌现,蛰伏了近一年的众修真们纷纷有感,却大多心生惊异,对此天象更变不知所措。到底锁国玄图未散,天道压制尚存,偏偏一切突如其来,更是叫人措手不及。

北极坤位神土,皇城麒麟城,坤位万古宫廷,国君寝宫。

“陛下,殷莫魂国师到了。”侍奉之人向着榻上身着皇袍的年轻国君躬身说道。

“宣!快宣!”榻上年轻的国君一听,立刻抖擞起来,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于榻上。少时,一身着灰色道袍,头戴道冠,手持玉圭的道人疾步走了进来,神色恭敬,“微臣参见陛下。”

“国师请起。赐坐!”年轻国君笑着。

“多谢陛下。”

却见年轻国君神色一凛,向着前方抚手一挥,流转出土黄色的道光,转瞬描绘出一幅玄图,绘着四只金色麒麟,分列四方,支撑厚土,背负万物,孕育众生。

“国师道行无量,远在本座之上,推演之术更是凌驾于四位国师之上……还请国师借我九极坤位麒麟撑地玄图为本座推演一番,以解我惑。”年轻国君说着,起身向着殷莫魂施礼拜下。殷莫魂慌忙起身,上前一步扶住国君拜下的身子,又匆匆的退后一步,跪拜于地,道:“微臣惶恐,陛下实是折煞微臣了。便是陛下不说,微臣亦是要向陛下请命借玄图之力推演的异变的。”

“国师果然料事如神,可是早就前知了今日之事了??”

“来前微臣在居所内请了一挂,占得了一些天机,以窥探了些许圣意。”殷莫魂道,“事不宜迟,还请陛下加持玄图不散,微臣尽力借玄图天威推演。”

“好,就依国师之言,开始吧。”年轻国君点头。回身伸出双手,化出一片道光,略一皱眉头,双目一点精芒,喝一声“咄”,却见手上道光流转,化作一只麒麟,立于殷莫魂身后,散发出万丈道光,将殷莫魂包裹于内;继而左手一翻,拇指于食指指尖一划,反手弹出一滴血珠,将九极坤位血脉独有的道气印入殷莫魂的眉心。

“多谢陛下。”殷莫魂略施一礼,翻手祭出一具水晶古棺,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些文字,还有些奇异的雕刻。他口中念念有词,掌指在古棺上面轻抚,时而在某个字刻上轻点几下,时而手上流转着灰色的道气在某个雕刻的图案上面凌空画出几个符文,显然是推演开来,不提。

三日后,北极坤位神土,极西之地,棺冢地宫。

纵览坤位静湖国修真势力中,有五门派阀势力最大,其中三门乃是其他古国派发的分驻所在,剩下两门则是北极坤位神土的本土势力,此处暂且不提。且说这五大势力中最为势强的一大派阀,便是这棺冢地宫。

棺冢,本是北极坤位神土自千万年以来的一处位于极西之地的古坟岗,同时由于位于一处相对于北极坤位神土境内极好的一处方圆三千三百里的巨大风水穴眼之上,自古是灵气地气充盈,是以自古以来埋葬于此的古尸历经长久岁月而不腐不烂,为世人所惊奇,视为神迹。八千六百三十年前,北极坤位神土经历一次天灾,风水穴眼内凭空升起一座千万年前的古坟地宫,且地宫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进。时任北极坤位神土国君李古王连同国境内逾千位大能联手不能破之;又百年,地宫之中传出大道真言五千字,缥缈于地宫周围三十三年,此后又有大道感召传出,缭绕于北极坤位神土境内,曰:

“阴尸不来,地宫不开;

阴尸若来,阴藏大开。”

又三十三年,一中年道人出现于棺冢之外,自称阴尸。伫立于棺冢外三日之后踏入棺冢,走入地宫之中,随着地宫沉入地下。再三百三十年,地宫重新升出地面,阴尸道人走出,自立道统。盘坐于地宫外,散发大道道气,度化与自身所承大道有缘之人。时至今日,棺冢地宫已然凌驾于北极坤位神土众多修行派阀之上,所承尸灵大道修逝者前世遗愿,威力无匹。举国上下,无不臣服。

这一日,北极坤位神土年轻国君带着一小队人马,同国师殷莫魂一起,踏上了棺冢地宫三千三百里的地境之上。

北极坤位神土,自万万年前立国统,袭承坤极位地气之时,便信奉厚土有灵,大地厚德载物,世间万物皆是大地所赐予的恩泽,故而逝者皆行土葬,取尘归尘、土归土之意;且由于棺冢位于巨型风水穴眼之上,天势地势皆备,灵气地气凝聚不散,故而逝者多葬于此,尤其是道行高深、有头有脸的人物。岁月渐渐悠久之时,古坟无尽,却也再无多余的土地来安葬逝者,又因灵气地气充盈的缘故,这万万年来也出了不少尸解化妖的怪事,渐渐人们也就来的甚少了,倒是成就了后来棺冢地宫的崛起。

刚刚踏上这棺冢的土地之时,乃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前一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全赖着殷莫魂数千年的修为,一身道行无尽,道术玄妙,凭借一身大道力交织出大道屏障,足足护持了一整夜,才使得众人得以在这个时辰到达棺冢。乍看这棺冢,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下,空荡荡的毫无生机,注视的久了,偶然间竟能看见一些虚无的黑影从面前飘过,夹杂着几声飘渺不知源头的惨戚戚的阴叫,闻之顿时叫人头皮发麻,恐惧丛生。却道那年轻国君,虽是有些道行,又有坤极位古国血脉的天地道力支撑,但是这国君不过继位刚刚一百二十余年,又自幼生活在古国屹立万万年的宫闱之中,娇生惯养,纵然是治国一道上有天纵之才,才能品德高于他人,又何曾见过如此一般荒凉的景象?更何况此处有古坟无数,生前那个不是功参造化,死后又在如此一个宝地,难免一点灵智未消,借此处天势地气修炼尸解化妖的。他纵是一国之君,有天地护持,然而见此一般景象,又何以不心惊胆战?

却见殷莫魂张口向外一呼,一口浊气喷薄而出;双指并剑,戳入那浊气之中,灰色道光流转,转眼化作一面令箭:令箭做五边,长约莫半尺又三寸,宽约莫三寸,顶端刻一“令”字,下方雕刻了一具凶神恶煞的骷髅,周身缭绕数道阴森鬼气,好不吓人。抬手一摘,摘住那一面令牌,反手一甩插入脚下土地之中,口中吐出几个音节,手上法诀一引,化作几个篆字,齐齐印在令牌之上。

“四代弟子殷莫魂,凭‘缠魂幽骨令箭’,携国君求见师尊。”恭敬地朝着令牌施了一礼,向后退出三步,划破手腕,向前方甩出三十三滴鲜血,落于令牌周围,散发出幽幽的红色光芒。许久,丝丝厉声在耳畔响起,继而脚下大地开始颤动,众人尽皆不能稳稳地立于此处,幸而年轻国君身有坤位道统,脚下土黄道光流转,稳固住众人脚下一方土地,众人才堪堪站稳。众人面前,从地底升上一座冥殿,高数丈,通体灰青色,墙壁刻有壁画铭文,只是岁月悠久,竟然痕迹都不曾有一点毁坏,若非是当中有大道护持,又何以于八千多年之前生出那么许多的怪事。

“莫儿,请国君进来。”殿门大开,当中阴风冲出,夹杂着一句苍老飘渺的声音。殷莫魂和那北极坤位神土国君闻言,立刻向着面前冥殿躬身一礼,快步踏进殿中。其余随从欲待跟随进入之时,一阵阴风刮过,殿门砰然关闭,灰白道光流转,冥殿沉入地下,不见踪影。只是苦了殿外的随从,一个个都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诸位若是随国君一同来的,请自行回转麒麟城。宫主说了,数日之内,国君定然回转宫城,诸位不必担心。”方才的声音传来,又是一阵阴风,诸人已是站在棺冢之外。无奈,既是棺冢地宫宫主的法旨,料想除了国君有九极血脉地位极尊极贵可以不听之外,便再也没有人脱开了。诸人只好摇头,回转麒麟城。

北极坤位神土,极东,火阳观之中。

那十一二岁的少年,从坤灵千火鼎之中凭道力摄取出来的残阳仙力,已经被太初卦盘和那奇异物事炼化的差不多了,原本朱红如火的坤灵千火鼎已经变得乌黑,几近如废铁一般。

“如此最好,有了这残阳仙力,仙灵该将出世。”少年说着,脑后现了素蓝道光,化作大道功德宝轮,同时双目之中,一双瞳孔开始分裂,化作黑白阴阳点,眼仁亦化作黑白之色,同阴阳太极一般包裹住那黑白瞳孔,缓缓转动平;而眼白,则是随着眼仁转动而变色:始终黑白相接。同时眼眶之外,幻化出八卦道光,同眼仁反向转动,好生怪异。

他抬起右手向前一指,火德赤色道光缭绕:“四隶朱雀、八位离火、五行地火、九天玄火,听令速来!”霎时,炙热陡升,少年指尖上,一只火朱雀、一幅离位卦图、一团赤红地火以及一团九色玄火,齐齐幻化而出。却见那火朱雀昂首长鸣,当先冲出,其余三种火种也是交互缭绕,化作道光随朱雀而去,将之包裹在内,却化作一火朱雀首,翅有离位卦图,身躯为赤红地火,凤尾却是九色玄火的异样火种。少年手中剑诀一引,那色泽异样的三尺剑立时飞出,直入这朱雀一般的火种之中。

“四元火种和而一,冥冥之中道气转;

我自大道蕴无形,道形相合剑始现。”

那少年做歌唱出,犹如真言咒语,加持住剑鸣不断,沐浴在火种之中,剑身之上闪烁出青绿道光,缓缓向外扩散,愈发的耀眼了起来。

“道友,若是不问自取,可是不将贫道放在眼里了!”却听得孟仙儿一声喝道,抬手掌中起火,向着少年刷去。同时另一手拂尘向前一甩,向着少年颈处缠去。

少年略一侧目,嘴角划出一丝浅笑,并未曾转身,右手向着身后反手一探,手腕一转之间就是一团烈火冒出,屈指向外一弹,脱手而出,直冲孟仙儿手中拂尘;却又见身形一动,腰部以上身形后压,左手化拳向着孟仙儿打出。拳力击于孟仙儿小腹下丹田之上,继而手腕一转,拳化为掌,又是一道猛劲向外推出。孟仙儿见那烈火来势汹汹,面色一变,匆忙撤了拂尘上的攻势,并用另只手上的真火相抗。却不想少年道行之深,功行之高,短短之间之内竟连出两击。受挫之下,孟仙儿借势向后退出一丈。

“再退,三丈之内莫要靠近。”少年抬手向后一挥,寒风一阵,孟仙儿直接被送到了少年三丈之外。孟仙儿心中不服,欲待再出招之时,却感觉小腹下丹田麒麟真火之外被一股寒气罩着,满身的道行便不能调动,紧接着从丹田之外一层薄冰开始弥漫,渐渐覆满了孟仙儿全身。

“观主!”火婴道人见此,立刻手上剑诀一指,火焰四起,准备解救孟仙儿。

“道长留神,水火相侵,反而要害了这麒麟姐姐。”

火婴闻听此言,面色一变,不再动作。只是面色不安,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北极坤位神土,极西之所,棺冢地宫。

殷莫魂与那北极坤位神土国君在地宫内慢慢前行。之前殷莫魂曾对这国君嘱咐过,这地宫本是数万年前尸灵大道的大能为自己所留的阴宅,阴气极重,处处都有尸灵大道的印记,又内按三才五行,风水地气浑然集于一体;且又有机关不知多少,饶是殷莫魂在这棺冢地宫之中修道生活了三千多年,亦是不得不小心翼翼。随着二人的脚步,墓道两旁每隔几步就会凭空燃起一团绿油油的鬼火,散发着淡淡的阴气。幽长的墓道之中,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凭空增添了几分心悸恐惧之感。约莫过了盏茶功夫,二人行至一道高十丈有余、宽七丈有余的巨型石门之前。

“莫儿,进来吧。”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二人抬步迈进,只见墓室中,端放着一具巨型古棺,高宽各三丈,通体碧玉雕刻而成,上有花鸟鱼石雕刻;古棺之下放有三个蒲团,中间为首端坐一个老妪,旁边各坐一老者,身着黑色道袍,大道气韵流转,尽皆是身有大道行之人。殷莫魂上前一步,拱手先前向这三位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朗声道:“莫儿给大师父、二师父和三师父请安,恭喜三位师尊‘炼棺’之术大成!”

三人缓缓睁开双目,望向殷莫魂。为首老妪道:“莫儿,你出冢千年,今日归来,可还习惯。”

“一切皆都习惯,多谢大师父关心。”殷莫魂颔首道。

“来来来,到大师父身边来,让大师父看看。”老妪招手,尽是疼宠。殷莫魂听话上前,任由那老妪细细的端详。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妪终于言归正传:“老婆子有礼了,方才怠慢了国君,还望国君见谅。”

“老前辈客气,行心不过后生晚辈,虽然继位国君,却不敢以之自持,生了傲慢之行。”李行心道。

老妪点头,扬手一挥,点点幽绿色的道光从其苍老又骨节分明的枯掌上分散而出,飘散到李行心的身侧,化做诏书一封,道:“国君请看,此诏乃是不久前宫主传下的。依宫主所言,此诏乃是中极位阴阳先天山脉令狐阁主所传下,国君疑惑之处尽可以在此诏之上找到答案。”

“原来是皇叔所传下的诏书,多谢前辈了。”李行心伸手拿着诏书,细细的看了起来。可奈何这地宫之中昏暗无比,竟也看得不太清晰。老妪看着,伸手在身后巨棺之上一点,霎时间光芒大作,墓室之内登时明亮了起来。李行心向老妪施了一礼,又继续读了起来。

“我还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九幽这混小子,什么时候自己偷偷跑到我这里来了,以前不都是喜欢在乾位皇甫家转悠的么?”李行心笑着说,摇了摇头,向那老妪做了个揖,继续道“行心多谢前辈指点迷惑,就此告辞。”

“国君且慢离去。”李行心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约莫四十岁的文士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微笑,身上道气涌动,却见一方天地都被冻住,只剩下他自己和李行心活动自如。

那中年文士拱手向着李行心施了个礼,道:“参见国君,老儿有礼了。”

“宫主使不得。”李行心忙上前扶住那文士。

那文士微微一笑,道:“国君莫要如此,九极血脉极尊极贵,这礼不可废。”说着就又要拜下去

“那本座就下旨,免了宫主的礼数。”

“哈哈,国君一语如山倒,万不可反悔。如此,阴尸便一切随自性了,多谢国君隆恩。”原来那文士正是阴尸道人,“国君且莫要急着离去,不如陪老儿等个把时辰可好?”

“敢问宫主,等谁。”李行心道。

“方才国君念叨之人。”阴尸道。

北极坤位神土,极东之所,火阳观。

“本座令狐万象。”那十一二岁的白发少年道,手中动作,化作一团流光,封固在那坤灵千火鼎上。抬手幻化出一团火焰,张口一吹,化作弥天大火,笼罩在那坤灵千火鼎上。“今日前来,取了你这护观真火,着实是修行炼宝需要。数天前已在东极离位神土同你们掌教相商谈过,此刻也自有道理。”

他手上法诀一掐,那弥天大火化作八条火龙,缭绕盘旋,将坤灵千火鼎裹在其中,“此乃本座依自家玄图奥妙,通阴阳异力所幻化的阴阳火种,现下赔给你火阳观八条火龙,权当是补偿。”

说着,手上有离位异力缭绕,在鼎下化作一幅朱雀浴火鸣天的玄图:“这离位‘朱雀浴火’玄图,是离位国君所赠,过后你取你观中地气一丝,混着你们观主一滴心头血主持这玄图炼化火龙入鼎。记着,这八条火龙四阴四阳,四阴主焚幽冥,四阳主焚道躯,炼化之时须配以你火阳观不传密咒‘万焚诀’施展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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