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群臣们纷纷低头沉思。
就在这略显沉寂的氛围中,太尉云牧苍稳步地站了出来。
只见他拱手向楚煜祺行礼后,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陛下,从古至今,但凡新帝继位,首要之事往往便是大赦天下,以此来彰显新帝的仁德与宽厚,也能为新朝博得一个好的开端。依臣之见,陛下大可效仿这一古来有之的做法。”
楚煜祺听后,脸上露出一副煞有其事的神情,微微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然而,紧接着,他却嘴角微微一勾,道:“说得很好,但朕不听。”
云牧苍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当众被楚煜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直接下了面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难堪之色,那原本严肃的面容上此刻多了几分不自在和尴尬,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周围的群臣们也都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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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来的人可谓是极为迅速。几乎是在姜微前脚刚从宫里回来,后脚工部尚书便已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少卿府门前等候了。
姜微一踏入府门,便一眼瞧见了这阵势,心中不禁微微一惊,随后急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走上前来,姜微连忙开口说道:“聂尚书,这怎么使得啊,何须劳烦您亲自带人前来啊?您只需要安排下面的人来办便是了,您亲自前来,实在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而工部尚书聂启铭则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回应道:“姜少卿,你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啊,本官哪里敢随随便便地糊弄行事呢。本官自然是要亲自带人前来,以确保能将这修缮之事办得妥妥当当,让陛下和你都满意呀。”说罢,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看向姜微,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姜微作揖,道:“那就劳烦聂尚书了。”
“不麻烦不麻烦。”聂启铭连忙摆摆手,笑着回应道。
只是紧接着,他微微转过头,目光定格在了府邸大门前那高悬着的“大理寺少卿府”的牌匾之上,随后又将视线移到姜微的身上,带着一丝询问之意,开口说道,“这牌匾可要重新修啊?”
姜微顺着聂启铭的视线也静静地看向那牌匾,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劳烦聂尚书等等下官,下官去提个字。”说这话时,姜微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仿佛在心中已经有了某种打算。
“行。”聂启铭爽快地应道。
姜微神色略显凝重地回到了那间熟悉的书房,轻轻地关上房门后,又谨慎地将其反锁起来。
她脚步沉稳地走到架子旁,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推动了一个花瓶。
随着她的动作,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关声响,暗门缓缓地打开。
然而,那暗门之后并不是想象中的暗道,而仅仅只是摆放着三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无名牌位。
姜微神色庄重地拿起三炷香,将其缓缓地伸进烛火中,看着香头慢慢被点燃,冒出袅袅青烟。
她凝视着牌位,眼眶微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阿父,阿母,阿兄,满满如今要自立门户了。”
停顿了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换句话说,是满满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阿兄元和。”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三炷香稳稳地插在了香炉上,目光始终停留在牌位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