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树叶碰撞发出的,好似数千人的哭泣声传入神思不属的夜未曦识海中。一阵晕眩感传来,她眼前的树叶变成了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
“救救孩子……”这是老人。
“救救孩子……”这是中年。
“救救孩子……”这是青年。
“救救爹娘……”这些……是孩子。
“只要救孩子,孩子……”一张熟悉的脸格外清晰,是杨大姐。
夜未曦只觉心口似有什么在狠狠堵着,让她难受至极,却无从宣泄:我想救他们,真的想。可是我要怎么救?
夜未曦念头疯转,细数着一切自己能拿得出的东西:渡厄桥、渡厄河、憩魂花……
对,还有憩魂花,夜未曦灵识入识海,伸手去拿憩魂花,想要用它们再次将百家村村民的魂体重生,可憩魂花却如镜花水月一般,根本碰不到了。
“为什么?”夜未曦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碰不到了,明明如此紧急的时刻,为什么碰不到?
她不知道该问谁,但冥冥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回答了她:魂体已散,承载不了憩魂花,又如何能蕴养出新的魂核?
夜未曦颓然,是啊,百家村村民的魂体已经陪着古树灵消散,即便是憩魂花,没有“土壤”生长,也是没用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拿出憩魂花来,这样,百家村那些村民,至少还有希望。可如今……这个念头再次出现,强烈的自责和不甘让她识海翻腾,那原本隐藏在迷雾中的一个影子逐渐清晰。
那是一朵如青莲一般的花,大小与那朵奇异的地狱花差不多——花瓣层层叠叠,通体碧绿,边缘处却是雪白色,花心处,一朵硕大的白色蝴蝶栖息在那。
就在此花完全显露出来的刹那,蝴蝶惊醒,拍打着翅膀朝空中飞去。那花好似追逐蝴蝶一般,也朝上空飞去。直到触及空中迷蒙的虚无,才停下来,忽然倒转,花心朝下,倒挂悬空,然后慢慢变大,最终将整个不大的识海上空覆盖,才停了下来……
白色蝴蝶此时也慢慢飞到花朵中间,仍如一开始看见那般,栖息在花心。不论花还是蝴蝶,就那么安然停留在空中,好似那里,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那朵奇异的地狱花,则也在瞬间跟着长大,识海也随之扩张,直到远远望去,上下两朵花差不多大小时,才停了下来……
此刻看去,这识海空间如一个半圆,地面就是那切开半圆的直径。
亲眼目睹这一切变化的夜未曦完全被惊到了,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
但很快,她便知道了这两朵花的名字和作用,那像地狱花的并不叫地狱花,那像绿色莲花的也并不叫青莲,而是两个一听就很不凡的名字:
幽冥花。
混沌花。
诞生于混沌,归寂于幽冥——脑海中忽然出现的这句话,夜未曦不知道是单纯指这两朵花的名字,还是另有含意。
不过此刻她无暇猜测这些,而是被新出现的混沌花的作用惊喜到。
混沌有创造再生之能,即便灵魂湮灭,也能重新凝聚出来——条件便是,灵魂还没有被灵园吸收。
所以,速度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