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我为她扎针时，顺手摸过了她的脉，那时我就已经知道的她是女子。如此看来，她也定是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如今和我一样扮做男子，方便出行而已。

“谢谢贵小姐的抬爱，只是在下的确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曾想这才刚出天香阁的大门，就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

刚才那女扮男装的姑娘，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来到了我的身边，又对我道，

“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拒绝我？不想活了？”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这般明目张胆动用兵甲，用脚想，也猜到个大概。

“谢姑娘，是在威胁我？”我丝毫不怕，因为我笃定她需要我。

“你知道我是谁？”她还很意外的的样子，“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拒绝吗？”

见她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年纪，我猜想应该是定安王之庶女，谢思玥。

于是我接着道：“并州，乃定安王的封地，可以这般自由的带兵在并州出入，必是定安王之女。且姑娘不过十三四岁，那便是谢将军谢宴甫之胞妹，芳名思玥了。”

“哼，既然知道，那你还不愿意？以后你就呆在我定安王府，只需要跟在我的身边，随时照顾我的身体就是！你不需要做其他的任何事情的！”

见她如此执着，我才偷偷的欢喜，欲擒故纵，终于上钩了。

通常难以得到的，才会被高看，我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我不再轻贱自己。

我不是要找谢宴辞吗？直接去了他家，不就好了？

我终于半推半就的同意了，随即回到客栈把我的物件带上，去了定安王府。

谢思玥在前院给我单独准备了个院落，因为他们都把我当作男子了，所以我自然是不能进入后院的。

这个院子很僻静，四周有翠竹环绕，又有亭台楼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很喜欢。

院子里空落落的，初来乍到，很不习惯，我站在院子中央，抬头就望到天边的月亮。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特地量过吗？我曾经好奇，现在仍旧好奇！

我总以为重生以后，我就可以自然而的忘记前一世，可是从来没有。

过去仍旧见缝插针的在我的脑海翻滚，那些胭脂的馥郁之香，那些红绡帐里的旖旎风光，任然历历在目。

或男女欢娱娇嗔喘气，或打情骂俏耳鬓厮磨，偶有琴音徐徐，微风吹进，铜炉里的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牡丹，来……”

“恩客，莫急！牡丹就来……”

讨好、诱惑、邪魅、温柔、娇俏，从声音到表情，从言语到身体，从指尖到眉稍都要恰到好处，这是我成为头牌的本事，也我立足于万花楼十几载依然恩客不断的伎俩。

每次欢娱之后，我都会泡玫瑰牛奶浴，妄想洗清自己的污浊，可是……

无用。

而今回首，无数个月圆之夜，我都在承恩，颠鸾倒凤，何时有过时机赏月？

直到我成为老鸨，撑着万花楼，我才有机会，而那一次恰好和谢宴辞高谈阔论。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喝酒，但是却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在一起的日子，中秋月圆人亦圆，我岂止是满足呢？

他特地租了个乌篷船，船上放着月饼和桂花糕，烤火的炉上热着桂花酒和几碟小菜，我们两人举杯对酌，好不快乐。

他望月而作诗词，我听诗词而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