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似的跑了。

小茹想叫她跑慢点别太焦急，话未出口，宝儿便哎哟一声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哭。

“……这么不小心。”

小茹擦了擦手，把宝儿扶起来，哄道：“别哭，别哭，擦点药就不疼了。”抱着小姑娘进屋，找出伤药将宝儿膝盖上的淤青化去。

“呜呜，我好疼……”宝儿搂住小姐姐的腰，“我娘会骂我，姐姐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

小茹没有回答，自她住进别院，她不曾跨出院门一步。

她害怕。

然而她躲不了一辈子。

“行，我送你回去。”小茹下定决心，戴上幕篱遮挡面容，牵着宝儿的手出门。

“从左边走，右边有恶犬，会咬人。”宝儿指路，她知道小茹不认识路，“出了巷子就是大街，姐姐有要买的东西吗？”

“可不可以不走大街？”小茹问。

“大街更近啦，不想绕远路。”宝儿摇着小茹的手撒娇，叫人不忍拒绝她。

巷子里僻静无人，不远处大街的喧嚣声传入耳中，感觉熟悉又陌生。

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小茹看到院子门大开，一年老一年轻两个女人坐在屋檐下编竹篓子，嘴里说着话。许是察觉她的注目，年轻媳妇抬头看来，笑容善意：“是宝儿啊？家里有花生糖，宝儿要不要吃一块尝尝？”

宝儿摇头：“谢谢婶子，我刚吃过饭，不想吃糖。”

当年轻媳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茹僵硬如木偶，直想躲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不过她忍住了逃跑的念头。

“想玩就来玩，妞妞很喜欢跟你玩。”年轻媳妇说道。

她没有问小茹是谁，也没有多看小茹第二眼，她的婆婆盯着小茹，“宝儿的哥哥去了哪？你娘怎么就放心让你和坏人相处呢？要是坏了名节，你全家都丢脸！”

小茹猛地后退了一步，被宝儿拖住手不给她走，“王奶奶，谁是坏人了？我娘放心的人肯定是好人，难道我娘会害我？你又不是我娘，我才不听你的！”

宝儿是武道修行者，力气比小茹大，硬是拽着小茹到街上去，“姐姐莫要反悔，答应的事做不到是会被小鬼捉弄的，我不希望姐姐被小鬼捉弄。”

“你放手！”小茹怒了。

“不放！”宝儿蛮横地道，“我娘说了，姐姐不能总躲在院子里，姐姐得出来见人。我要是松手，姐姐能向我保证不躲起来吗？”

小茹沉默了。

最终，她还是走过人来人往的长街，来到小茹的家，并决定前往靖城。

沈知微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事，抵达四路镇时，月上中天，已经是夜半时分，镇内绝大多数人都睡着了。

黑暗被黎明的曙光刺破，太阳跃出地平线，沈知微等人在四路镇用过早膳，很快出了镇。

宝儿睡到日上三竿，浑然不知沈知微来了又走了；小茹起得早，心里惦记着恩人，匆匆见了沈知微和东方舞阳一面。

“报恩？我家三三不盼着你报恩，她更希望你开始新的生活。”东方舞阳敬重有意开导小茹的花常馨，对小茹也有多了几分好感，与她说道，“性命比贞洁名声重要，失了名声不一定会死，可丢了性命绝对活不了。你这条命，一半是三三救的，一半是医师救的。你能好好地活着，这是对她们善行的肯定，也是最好的报答。”

小茹说不出话，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湿润了衣襟。

东方舞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说道：“你愿意去靖城吗？”

小茹点点头。

东方舞阳很欣慰：“擦干眼泪，回去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告诉孙健，我吩咐他安排人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