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里遇到了楚晨风。
初时,是沈玉书看穿楚晨风布置的陷阱,将计就计坑了楚晨风。
但楚晨风运气好,不仅没有吃亏,还假扮护卫把山里的一头厉害凶兽惹出来,令凶兽与沈玉书一行人陷入打斗,伺机偷袭。
因他之故,两个护卫无辜丧命,受伤者众多。
沈知微得知爹娘回来,连忙去迎接。
东方舞阳要处理两个去世护卫的后续,还要安抚伤者;沈玉书没这么忙,与沈知微进到房间里,一杯热茶尚未喝完,就听到柳溪村沦为疫区的噩耗,惊得失手打碎了茶壶。
沈知微递上干毛巾,沈玉书只顾擦额头上的冷汗,浑然忘了身上的衣服被茶水溅湿。
他顺了顺胸口,把脑海中凌乱的思维撸通,问:“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安颖城那边知道了没?”
沈知微说道:“我已命人封锁柳溪村,这是第一道防线;家主收到我的消息后,派人包围柳溪村,这是第二道防线。”
“很好。你能考虑到这里的瘟疫不能扩散到别的地方,做得很好。”沈玉书表示赞许,随即,他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消息是只有家主知道,还是沈家、李家和东方家都知道?”
“禀父亲,家主若要调遣安颖城的军队,必须征得李家和东方家的同意。”
昏黄的烛光下,沈知微注视着沈玉书,一字一句地说道:“您感染了絜钩疫毒,母亲也是。”
祈愿术告诉她,救回爹娘的交换条件是二十年寿元。
——他们已经被絜钩散播的疫毒侵入肺腑,随时都会倒下不起。
此夫妻二人和痊愈前的沈河,是除却絜钩妖鸟之外最大罪可怕的疫毒传染源。
沈玉书不知内情,听了小女儿的话,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知微,见她神情冷漠,如同置身事外,心里沸腾的怒火再也止不住,扬起手便想给她一记耳光:“照你这么说,军队不是来镇压村民的,他们的真正目的在于镇压我和你娘!沈三三,你这是打算把生你养你疼爱你的爹娘困死在这里?!”
“父亲,您刚才说过,絜钩疫毒不能流出柳溪村。是故柳溪村外必须有军队镇守,这支军队的任务是击毙任何试图离开柳溪村的人畜,尽最大的可能避免疫毒向外扩散。”
身为人女,沈知微无心评价沈玉书的态度变化,道:“另外,大兄身上的疫毒被我祛除,代价是我失去一年寿元。”
寿元?削减了两年寿元?
面对小女儿平静无波的面容,沈玉书不由得怔住。
疫毒可以祛除,那么他的气愤……
等同于笑话。
扬起的巴掌颓然落下,沈玉书侧过头,不愿知道沈知微此时是何种表情:“……我错怪你了,三三。”
沈知微道:“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父亲会感到气愤,此乃人之常情。”
常情吗?你差点被我掌掴,应该生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