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想要起身下跪。
但折腾了几次,却始终爬不起来。
杜延年瞥了眼,让衙役上前,将对方扶起。
两个衙役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拉起他的上半身,再按着他强行跪下。
他完全支撑不了,身体倒向一旁。
然后保持着一个半跪半卧的姿势,缓缓开口:“小人可以证明,我家少爷说的都是真的。”
吕青山笑了:“你连你家少爷在公堂上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便敢这样信口开河了?”
杜延年拍了一下惊堂木,示意书童整理好自己的语言。
一旁的梁涛提醒:“你就把那天你看到的事全都说出来。”
“是。”
书童很是虚弱的回应,随即慢慢的述说起来。
他所讲述的内容和梁涛的一模一样。
哪怕他没见到赌骰子的一幕,也说得煞有其事,有如自己亲眼所见。
吕青山早有预料。
对方这是串供好了!
但他并不在意。
他看着梁涛,冷蔑道:“你让自己人给你作证有何意义?
“你们这一家子人又不是没有伪造证据的前科。
“况且……”
他的目光陡然一凛,图穷匕见:“你在见到凶器之前,为什么能笃定那把匕首就是刺杀时的凶器?”
“啊?”
梁涛愣了愣,慌乱开口:“我……我是听说了整个案发过程,所以想着那件凶器应该就是你逼迫我送出去的匕首。”
“所以你的证词全部来源于你的臆想?”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你认为是真话,那么里面为什么会有你的个人臆测?”
“够了!”薛城听出了问题,大喊道,“青山公子,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吕青山并没理会他,而是恶狠狠的瞪着梁涛:“我的问题,你回答呀!”
“我,我那是一时口误,说错话了。”
“所以是你没编好吗?”
“不,我没编!我说的是真话。”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你的话里有多少是个人臆测?”
“就最后说匕首是凶器那一段。”
“所以是被发现了问题,才说是个人臆测吗?没被发现问题,就能说是真话了?那么你的话别人还能信多少?!”
“我,我……”
吕青山不给他更多思考的机会,继续逼问:“回答不出来了吗?
“其实是不是有人事先带你见过凶器,所以你才能知道就是这把匕首?
“说,那人到底是谁?!”
梁涛浑身颤抖,完全不知所措。
吕青山乘胜追击:“你在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吗?你这就是不打自招!”
薛城怒拍桌子:“青山公子,请问现在这又是不是你的个人臆测?”
“是!所以本公子用的都是问句,而不是像他一样,用的都是肯定句!”
薛城也哑口无言了。
梁涛却是开口:“没有人事先带我见过凶器。”
“那么你刚才所说的全部证词就都是个人臆想,你明白吗?!”
“啊?这个,我……”
梁涛的思路彻底扭不过来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只剩下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