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月起身,正欲离开军营,但喀则却出声叫住了她,“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你们会帮我吗?”
“请说吧。”段清月重新坐下,面无表情地撑住下巴。
“其实,我不应该是将军的......”
......
五年前,神国内,入秋时节。
“亲王大人,现在把公主立为女皇,是否为时尚早?”男人单膝跪下,露出忧愁的表情。
“将军有何高见?”亲王轻笑着,眸光流露出危险的信号,“还是说......”他一步步靠近跪下的男人。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男人不卑不亢,“属下认为,露比公主年龄尚早,王上......不,先王还未驾崩......”
“父亲年事已高,已不适合执掌皇权,而目前血脉最纯粹的,只有我的妹妹,她来执政,我来辅佐,岂不美哉?”
将军沉默了片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亲王自己因为庶出的血脉无法称王。
他只不过想把血脉当成借口,把什么都不懂的露比彻底变成自己傀儡。
如果让他成功,神国一定会被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暴君毁于一旦......
将军想起了只是因为亲王一时兴起,就被拉去互相厮杀,而失去生命的一众将士,不禁咬紧牙关。
“将军,其余的爱卿都没有意见,你莫不是在故意挑刺?”
男人眉头紧蹙,抬头看了一眼离王座最近的几位老人,这群老不死的,只会在涉及血脉问题的时候说话,其余时候哪怕亲王要翻天也不管。
“......属下没意见了。”将军咬了咬牙,只有自己一个人持反对意见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干涉到亲王的决策。
“......”亲王眯起眼睛,他看着男人,嘴角稍稍勾起弧度,笑容像从寒冰中渗出的寒气。
当夜,白狼将领被亲王紧急召入皇城内。
“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亲王端坐在王座上,歪着头看向他。
此时正是深夜,夜色暗沉,皇城中一片死寂,仿佛整个神国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属下不知。”将军抬头,直视着亲王,目光如炬,没有丝毫胆怯。
“你今天为什么要反对我呢?”亲王语气平淡,慢慢走下王座。
“......”将军并未回答,手指慢慢移向佩剑的剑柄。
“将军大人,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他把手搭在将军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最强的白狼’,‘镇国将军’,好响亮的名号。”亲王摊开双手,走到他身后。
“我想让你加入我。”他话锋一转。将军仍一声不吭,但却抿紧了嘴唇。
“白神已经逝去太久,我们需要一位新神。”亲王背手,快步走回王座坐下,身子前倾,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而这位神,现已诞生在神国之内!”他激动地拍着王座的扶手。
“祂的力量在不断充盈,糜烂的道路将囊括整个神国!”
“加入我们,成为祂的信徒,营造更多腐坏,神国内到处都是养料,有掌握着兵权的你来帮助......”
“住嘴。”将军站起身,佩剑已经出鞘,在烛火下闪烁着摇曳的光芒。
“你把子民的性命当成什么了?邪神的养料吗?!”
他低声怒斥着,“我的将士,不可能成为你的刽子手!”
“哦?”亲王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这算是拒绝我吗?”
将军不再回答他,长剑寒芒骤闪,但却在刺中亲王的前一瞬掉落在地。
“我的......手?”他表情惊异地看着已腐坏的右手,糜烂是从他刚刚被亲王触碰过的肩膀开始蔓延的。
“看见了吗,这就是祂的力量。”亲王靠回王座,静静看着糜烂疯狂侵吞着将军的肉身,“选择臣服,尚有一线生机。”
“不可能。”将军抬头,坚毅的面庞已经有一半露出森森白骨,糜烂像过境的蝗虫,寸寸蚕食着鲜活的血肉。
“就算我做不到,也有人......会......来......”
“啪嗒”他的话没有说完,便化作腐败的尸体,再无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