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虫皇失去头颅的躯体再度动了起来,它的头开始缓慢再生,甲胄的缝隙中出现几条肉粉色的触手,在空中扭曲地舞动着。
“寄生。”莫珝握着镰刀,面色冷峻。
恩洛被贯穿的时候,时辰就在旁边,但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反应。
时辰目眦欲裂,卸下岩王护佑,转而使用清流哀叹。
潮涌之角附近,水元素极为充盈,清流哀叹是唯一不受影响的武装,甚至比在外面还强一点。
他割破手腕,圣癌瞬间攀上清流哀叹,金线深深扎根在水中,化为它最锐利的锋刃。
“强攻一点!”他指向虫皇相对较为脆弱的腹部,双目通红,“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碎尸万段!”
莫珝提起白镰,也随他冲入烟尘之中。
伊莉亚娜看着眼前一片血腥,浑身冰凉。她跪在地上,轻轻抱住恩洛,身体微微颤抖着。
要救人,救人,不要死,不要死。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哭。
怎么办?
她完全失了理智,大脑一片混沌,“生命萌芽。”脑海中传来陌生的声音,并不是语言,但却可以听懂。
“对......对,生命萌芽。”她眸中闪过一丝清明,没时间想那个声音是哪传来的,她慌乱地找出生命萌芽,把它放在恩洛手心,按下了指骨的关节。
“咔”脆响声后,充盈的生息从生命萌芽中释放,恩洛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出血肉。
虽然她还是没有意识,但呼吸起码稳定了下来,生命萌芽也失去了它的光泽,看起来像一个塑料玩具。
伊莉亚娜轻轻放下她,看向手上沾染的血色,一阵眩晕直冲天灵。
随后从心底翻涌的,像气泡浮上水面那样的,是满心的暴戾与不甘。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
为什么自己总是需要别人来保护自己?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恩洛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院长是不是就不会死?
为什么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眸中亮起淡淡的金光,越来越明亮,平日耳边一息即止的风并未停下,而是渐渐放大,狂乱的风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
流风在她身边盘旋,亲昵而温和地撩捡起她的发丝。
伊莉亚娜注视着正与时辰和莫翊缠斗的虫皇,噬血、乖戾、暴怒、轻蔑同时倒映在那双耀金竖瞳之中。
她睥睨着眼前的敌人,如一位高傲又好战的帝皇。
胸前暴沸翻涌的热血让她本能地渴望与虫皇厮杀,血脉深处的悸动在怒吼:
上前!上前!持风作矛,以风为剑!
......
“风?”时辰疑惑地跳开,闪避虫皇的冲刺。
他回头,风卷起了尘土,只看见一双慑人的金色竖瞳。
“岚止......”莫珝一愣,但在看见那双眼睛后瞬间了然。
虫皇不动了,它收回了甲胄间的触手,慢慢向后缩去,发出阵阵低沉的嘶鸣,它在忌惮着那从眼睛的主人。
伊莉亚娜踏入战场,时辰原本想拦住她,但在看到虫皇的反应后又停下了。
她就这样走近巨大的虫皇,虚假威压随着她的步伐迅速扩散,时辰看着那双似有熔岩隐隐流动的双瞳,生出一股陌生感。
“吱——”虫皇发出威胁般的嘶吼,但它却在不断后退。
“呵......”伊莉亚娜开口,她轻声嗤笑着,“吃下渊海龙王血肉又如何?”她眯起眼,“虫子,终究是虫子。”
虫皇僵住了,它好像听懂了伊莉亚娜的挑衅,立刻愤怒地嘶吼,触手重新从它的甲胄中伸出,从四面八方扑向她。
但仅仅是一瞬间,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就被切成了一段一段,时辰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