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知道?”时辰一愣。
“因为你从来没说过‘我就是无素使!’,全都是类似于‘别人叫我元素使’或者‘担着元素使名头’这种话。”
伊莉亚娜表面没什么表情,不过实际上她还是挺惊讶的,居然猜对了,“但是恩洛和青妆都听你的话,除了这个身份我想不出来别的可能了。”
“帮我保密,这件事只有其他四位五彩和你知道。”
时辰想把话题从“救她的原因”上移开,但对方明显没有结束的意思。
“你和青妆,在找人,对不对?”她表情淡然,“没找人。”时辰有点冒汗,移开了目光。
“你俩试探我好几次,我又不是傻子。”伊莉亚娜轻笑一声,“也许是我和她太像,或者是你能想起来她的特征不够多,不过你给我听好了——”
她扶正时辰扭向一边的头,“我不是你要找的银翎郡主,不要用对她的态度来对我,你救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可能是她吧?”
时辰沉默了,伊莉亚娜有些失望地退后。
原来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说什么我是什么都由自己决定,都是骗人的,那些话是对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说的,而不是自己。
如果我和那个人不像,他是不是都不会救我......
伊莉亚娜咬紧了下唇,感性在此刻占了上风,她居然对那个银翎郡主产生了一丝羡意,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不是的。”时辰抬头,他看向她微红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啊......?”伊莉亚娜有些诧异,“是,我承认接近你是因为你很像她。”时辰那双澄澈的湖蓝色眸子透着柔软,表情坚定。
“但我救你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我确实把你当作了同伴。”
“不信!你肯定在PUA我!”她捂住耳朵,面前这狗男人肯定在骗自己,不听不听!
“你个呆子!”时辰也有点急眼了。
“我哪需要PUA你了,我要想对你怎么样,现在就可以把你(消音),然后(消音)!”
“这里也没人,谁也不知道,PUA你不是浪费口舌吗!”
时辰好像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你......”伊莉亚娜颤抖着抱住自己,平时和敌人斗智斗勇的智商不知道丢哪去了,现在的她就像一个面对歹徒的娇弱少女,恐惧地缩到墙角。
“我就知道,变态!萝莉控!人渣!”
“一情绪激动就选择性耳聋,我前面不说了是假设吗......”时辰无力地抱头蹲下。
几分钟后,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当前是什么处境。
“咳咳......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伊莉亚娜表情尴尬,刚才她情绪实在太激动了。
“你要是能把智商稳定在一个不高又不低的范围就好了。”时辰无奈地笑笑。
“还有我之前说的话,”他认真地看着她,“我没有骗你,就算你不是她,我也会救你,我是真把你当成了同伴。”
“好了好了知道了......这么认真搞的和表白一样。”伊莉亚娜脸色通红,小声回应。
“你后半句说什么?”时辰没听清。
“没说话!先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外面全是触手,你有什么头绪没?”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简单!力大砖飞,你用炎帝戒律把它们都点了!”
“那你现在直接一拳把白鸠山打穿,效果一样的。”
“呃......我想到了。”
“愿闻其详。”
“嗯嗯,可能需要你出点血......”
“?”
......
片刻后,伊莉亚娜用包里带的纱布给时辰的手腕包扎,又打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蝴蝶结。
“你信这叫出‘点’血啊?”时辰虚弱地看着伊莉亚娜用自己血液和纱布制造的十几个信标。
“这是为拯救上京所作的必要牺牲。”她打了个响指,“生命萌芽你拿着,脚踝也能走了,一会儿就动身。”
伊莉亚娜被拖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被触手们挖得和蚂蚁窝一样。
地形极其复杂,没地图想走出去难如登天但是好在岚止可以让她记住走过的路线。
信标则是一种标记和开路的工具,一旦发现多种路径就可以留下一个标记,是死路就可以跟着信标走回来,而且带血的信标可以防止触手破坏标记。
“怎么样?聪明吧?”伊莉亚娜向时辰说明她的方法。
“谢谢你特意想了做信标,而不是让我一路洒血过去......”
“一路洒过去三个你都不够。”
......
“轰!”白镰斩击在水下的碎石堆上,但石头实在太多,哪怕莫珝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它们破开,露出下方的空洞。
“你冷静一点......”恩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石头一通乱砸的莫珝,但她就像没听见一样,执着地一下下开凿着。
“我必须......保护她......”她就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自语。
“气泡里的空气快不够了,上来啊!”恩洛在一旁急坏了,上去一把拉住她,但下一刻,那柄锋利无比的白镰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妨碍我。”莫翊双目无神,仿佛一个木讷的机器人,接收的任务就是破开石头。
“再不上去你就窒息死了,还怎么保护她?”恩洛拼命地疏理其中的逻辑关系,她也总算有了点反应。
“保护不了......上去。”她低语了几句,终于反应过来,听话地往岸上游去。
上岸后的莫珝环顾四围,看上去好像清醒了一点,恩洛跟在她后面气喘吁吁地上了岸。
“刚才失态了,对不起。”她叹了口气,向恩洛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