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才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领头的少年环顾着房间,突然眼前一亮,“等下,看墙上!”
几个孩子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墙上挂着许多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钢笔留下的宇迹。
“10月7日,赵清河的生日......”领头的少年念出写有自己名字照片上的小字,照片上正是他满脸奶油的照片。
“1月29日,一起去清雪。”几个孩子举着扫帚在雪中打闹的照片。
“8月13日,季牧参加市青少年田径比赛。”
“7月17日,秦鸢的生日。”
诸如此类,全是校长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
“原来院长把这些都拍下来了......”赵清河摩挲着自己的那张照片,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
其他几个孩子的反应也都和他差不多,但与这边的温情的气氛不同,秦鸢只是扫了一眼那些照片就走向了书桌。
书桌中央摆着一本初中的课本,旁边还有院长记下的密密麻麻的备课笔记。但他也没看那些笔记,而是注意到了放在角落的一本账本。
“这是......”秦鸢呼吸微微一滞,“嗒,嗒,嗒。”门外的走廊响起脚步声,房间内的几人都是一惊。
“现在这个点应该没人回房间,院长回来了?”年纪较小的几个孩子顿时乱成一团。
“别慌,安静一点,怎么回来的那么快......”领头的少年安抚着其他人,可他自己都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
“喂,走这里。”秦鸢冲到窗户旁边,拉开了它。几个孩子就像看到了救星,一个接一个从窗户跳到了院子里。
秦鸢半蹲在窗口,看向那本账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它装进了口袋,随即跳了出去。
之后一整个下午,几个闯到院长办公室里的孩子都心神不宁,生怕院长找过来。但秦鸢是个例外,他还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和人聊天玩闹,直到晚上熄灯的时候。
“咚咚”秦鸢敲响院长办公室的门。“请进。”平时的院长根本不会让别人进他办公室,但今天却很反常。
“您不惊讶吗?”秦鸢走进房间,他不笨,院长很明显已经知道有人过他办公室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拿走那账本的人自己会来找我的。”院长朝着秦鸢笑笑。
“那您该怎么向我解释呢?骗了我们那么久。”他把那本账本放在桌子上,“这就是所谓的公立福利院,政府补贴?”
厚厚的账单上写满了大大小小无数笔支出,每一笔支出的后面写的都是院长的名字。
“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原本还以为能瞒到你上大学的。”院长有些无奈。
“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所有呢,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秦鸢的声音有些颤抖。
“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肯定会有心理负担的。”院长收回账本,“经济压力什么的,还是让大人来承担吧。”
“那你自己......”秦鸢着院长身上洗到发白的灰色外套,心情复杂,他知道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来当院长,那么他本应该很富足。
“我没关系。”院长很随和地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里变成一所被政府承认的公立福利院,这样你们也就能过上更好......”
院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扑到怀里的秦鸢打断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院长,他对院长有着发自灵魂的敬重与感激。
院长笑着将秦鸢的头发揉成鸡窝,“我会对他们保密的。”秦鸢这样回答。
“嗯......好。”院长似乎对秦鸢如此亲密的举动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小鸢,你,可以喊我一声父亲吗?院长的声音里充满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秦鸢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温润的紫色眼眸直勾勾盯着院长。
“不叫也没关系......”他又有点忑地补了一句,空气沉寂了几秒。
院长叹了口气,似乎认定了秦鸢的态度,但他突然开口了。
“父亲。”他轻声喊了一句,院长没有说话,但发红的眼眶已经反映了他的情绪。
窗外的鸢尾花开的正盛,在夜风中摇曳,像当年秦鸢刚到福利院的风景。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伊莉亚娜的眼前只有一具失去头颅的躯体。
那个给自己家的人。
温柔如慈父的人。
不计回报,燃尽心火奉献一切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