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紫禹听着感觉有些不对,选择后退了几步,和王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死了,等于你脱困,然后可以替代我,我没理解错吧?”
王颔首。
“那你为什么不整死我,然后离开这里?反而还要给我你的左臂来帮助我呢?”温紫禹问出了这一个最大的矛盾之处。
“无需质疑本王所说的真实性,这也很容易理解,本王是有罪之身,在本王没有觉得罪孽被赎清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王似乎也有点累了,他吃力地动了动右手的手腕,示意温紫禹快点离开,
“拿着本王的左臂去对准你的左臂伤口直接按上去就行了,你虽是平民但没玩过积木吗?快点离开吧,外面现在的大戏很有意思,你不应该错过的。”
然后温紫禹的右手就不受控制的自行捡起了那只断臂安在了伤口之处,明明温紫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眨动,但左臂就那样自然的回来了,原本的断裂处毫无痕迹留存,只是原本存在于王的左臂上的未知的文字形成的锁链仍烙印于此。温紫禹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左臂,虽然也才失去最多半个小时,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属实让他感觉莫名的心安。
他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了一下崭新的左臂,除开清晰可见的烙印着的锁链,他还能感受到一股股澎湃于血管,乃至每一寸神经之中一刻不曾停歇的力量。
“看来适配性还是很不错的,”王打量了下接上自己左臂的温紫禹,“里面残存的力量大约够你使用两次,本王估计的强度大概在于你们所说的六级到七级左右,但是其实这条手臂更珍贵的地方是本王赐予你的执掌赏罚杀伐之权柄,你把它仔细感悟并掌握了,这一世你就不用再见到本王了。”
王最后留下了一句叮嘱:
“记住锁链完全崩开之时,就是你彻底掌握执掌赏罚杀伐之权柄之日。”
温紫禹随即眼前莫名再次一黑,身形也缓缓瘫倒在王座之前,渐渐消散而去。
随着温紫禹的离开,王,强撑了许久高昂着的头,也缓缓垂下,保持清醒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一旦清醒,记忆中的罪恶就会如潮水般涌来充满他的脑海,锁链也会不断的加固直至他无法承受住疼痛到昏迷。
他的罪孽仍无法洗清,他还需要惩罚自己。
琉璃灯随着人的离去而缓缓熄灭,光源却并未消失而是亮在了王座之后,刚刚温紫禹未曾踏足的黑暗之中,黑暗之中的穹顶原来铺满了壁画,上面色彩斑驳地描绘着一场血腥的庞大战役。王座之后有两对对称的双圆柱,圆柱之上雕刻着四位看不清面容的神祇,有男有女,他们如同那些异兽一般栩栩如生,面容精细到一根胡子或是一绺头发都不曾落下。
罪人,并不止王一人。
黑暗的更深处此刻传来悠扬的钢琴演奏声,如果温紫禹还在一定可以听出,这是莫扎特最为人们所熟知和尊敬的作品——《安魂曲》的第二部分:Sequenz (Dies irae),也是整部作品中最为戏剧性和情感丰富的部分。强烈的节奏和强烈的动态仿佛就是正在描绘一幅末日审判的恐怖场景。长号的独奏只让人觉得更加紧迫,关于死亡和哀悼的深刻沉思,也许就是留给王的永恒命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