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礼说此等毁家灭族之事孙家难以承受,但又迫于沈家权势,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才会私下找到微臣相助。”
“混账东西!”
霍殷脸沉如冰,黑眸凌厉,戚袅袅却思索着招了木槿进来。
“去医馆请明露过来。”
“是,王妃。”
木槿快步离开,戚袅袅重新看向梁安平,“依你看,孙怀礼此人,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不堪?”
梁安平认真摇头,“王妃若问其他人,微臣或许不敢确定,但孙怀礼曾与微臣同窗三年,相交颇深,他心怀大才,聪颖豁达,绝不是一朝得志便荒唐行事的小人之辈,要说缺点,大概是过于愚孝了,只因家族男丁稀少,背负的责任过大。”
“嗯,此人确实聪明,你如此谨慎,还是被他发现了你与英王府暗中有结交的事。”
“…呃,微臣惭愧,当时揭榜之后微臣忘形,与孙怀礼在家中饮酒庆贺,家母无意说漏了一嘴,但请王妃放心,孙怀礼曾立誓不会说出半句,时至今日也未曾食言,只是沈嫣此事关乎家族性命,所以他才私下登门告知。”
戚袅袅扬眉一笑,“无妨,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孙怀礼此番暗中告密,可有什么条件?”
梁安平眼中闪过赞赏,点头道:“孙怀礼请求王妃助他摆脱沈家。”
霍殷鼻腔一哼,“他以为此时摆脱沈家,往后便能官运亨通了?”
戚袅袅歪了歪头思索,“是呀,他再休一次妻名声估计会更大更差,加上这次得罪可是伯爵府,以后别说混官场,便是这上都城他都难以待下去吧?难道他还想借我英王府,对付伯爵府?”
“不。”
梁安平面露惋惜微微叹气,“孙怀礼是明白人,从他被父母族人和沈家以妻女性命要挟,休妻再娶那日起,他已明白此生仕途无望,十多年寒窗苦读的艰辛付之东流,昨日他明言再无做官之心,若王妃能助他摆脱沈家的同时,保住孙家族人性命,他即日辞官离开上都城。”
“…他是去找妻女了吧,倒是难得一见的个痴心人。”
戚袅袅感叹一声看向丈夫,“夫君,事关伯爵府,那也算是国事了,还是你拿主意吧。”
霍殷黑眸闪过一丝笑意,“嗯,陛下有意整肃朝纲,那便先杀只鸡儆猴吧,梁安平,此事你不必插手。”
梁安平如今是陛下身边近臣,若他与英王府暗中相交的事透出半点,那便是结党营私了。
“微臣遵命,谢王爷体恤。”
梁安平挺讶异的,因为他与王妃的旧时来往,王爷对他一直淡漠戒备,但今日竟然开口提醒,承了他这一份人情。
“那微臣先告退了。”
“等会。”
戚袅袅起身唤了芍药进来,拿过她手中的木箱递给梁安平,微笑道:“前儿我才听春芽说你儿子都满月了,这是给你补上的贺礼,恭喜了。”
梁安平伸手恭敬接过,脸上浮现一抹欣然的笑容。
“微臣谢过王妃!”
“嗯,春芽和清杨的婚礼吉日定了六月初,届时全由我英王府操办,春穗还小,又是个沉稳的,昨儿回来求我,说家中事务繁多,母亲和嫂子忙不过来,她想多留两年,无奈你母亲执着替她相看,你劝着点吧。”
“是,微臣也是忙于公务,内人要照顾孩子,母亲身体不好,确实需要个稳妥之人帮着管家,微臣会劝说母亲的。”
“行,那你先回去吧。”
“微臣告退。”
梁安平退出正厅,便见木槿匆匆跑进来。
“王妃,明大夫在国公府,五姑娘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