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酸味的风中,却又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是冷汗,新流出的冷汗和已经在靴子里发酵的汗味争夺着地盘,很显然,新出的冷汗并不能战胜饱经风霜的酸味。
但是,这种纠结的味道却又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感,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被释放出来,让人变得轻松愉悦。
哦,这酸爽。
等会?梦里真的能闻到酸爽的味道吗?无名突然回过神来。这好像不是梦。
只有鞋子被脱掉的坚雷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她侧过头,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晶莹剔透。
那一颗颗清泪像是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哀伤的化身,无声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一切。
“早知道,同为教官也会被吸......”充斥着悔恨的嘶哑声音从她的口中吐出
“啊,其实我是学员来着。”但是无名的声音已经没法传进坚雷的耳朵里了。
无名看了看靠坐在地上的坚雷,将已经吸干净的靴子往地上一扔。
“算了,去看看那帮小鬼到底在干什么。”
无名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他走出房间后并没有关门,而是让它敞开着,仿佛在暗示里面的人离开,或是在邀请什么人进来。无名静静地站在门口,背对着房门,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一扇外开门,在打开的门分割开的走廊另一边,杜宾靠着墙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杜宾知道她现在很逊,但是她不想步入坚雷的后尘。
快走啊,快点离开啊!不要发现我!杜宾无声地大喊。
房门的回弹装置起作用了,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是在倒数杜宾的最后时刻。
如果房门彻底关上,她就会完全暴露在精神不正常的无名眼前。
她发现她在流冷汗,她的裤子也是那款不算长不算短的裤子,偏偏把脚踝和袜子露出来了!
气味是掩盖不住的。
快停下,别流了,再流就要把无名引过来了,快停下啊!杜宾越是在心中呐喊,她的冷汗越密集,她的心跳越快,心跳声越强烈。
“咔哒。”门完全关上了。
杜宾机械般慢慢地将头转向左边,恐惧驱使她看向无名原本的位置,恐惧却又驱使她扭过头不要看,在疯狂的纠结中,她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瘫坐下来,回想着这一辈子曾经干过的坏事,她决定再也不体罚预备组了,对他们宽容一点吧。
她缓缓地跪在门前,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心头。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门的那一端,传来了坚雷若有若无的哭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心。
她瞪大了眼睛,努力想听清坚雷在说些什么,但那些话语却如同被一层厚厚的云雾笼罩,模糊不清。
她拼命地想要回应他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只是暂时的,只是无名暂时的发疯,只是被吸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她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刚刚陪着她一同来,却完全没能派上任何作用。她是个逃兵。
她只能默默地流着泪,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哟,杜宾,在这呢?”
从背后传来了无名的声音。
杜宾,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