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两名身穿皂服的衙役,手中各持一截红黑相间的水火棍。
两人满脸阴鸷,神色不善,仿佛旁人欠了他们巨资,又像谁欠了他们几条人命。
“家里死人了?这许久才开门?”
其中一人瞧见赵玄打着哈欠的模样,极为不满地骂道。
“你敢再说一遍!”
赵玄心神一凛,双拳紧握,心想:“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竟敢如此嚣张!以往兄嫂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哟……原来是你这死鬼,快叫你家当家人出来,收缴秋税了。”
那衙役见赵玄愤懑不平,不仅未收敛,反而歪头斜睨,嗤笑一声。
“粮在堂屋!”赵玄强压怒火,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心中忧虑卧床的兄长,不得不应对这可恶的衙役。
神魂壮大后,赵玄感知力提升,周围数丈内一草一木皆了然于心。
嫂子李素心不在,唯有兄长赵平躺在床上。
“今秋不收粮,快拿现银。否则拘了你们,男的发配徭役,女的送去教坊司。”
衙役嘴角上扬,瞄了一眼远处,冷笑道。
“不收粮?农户缴粮天经地义……”赵玄被气笑。
“自今日起便改了!”
两衙役对视一眼,脸上瞬间爬满暴戾。
赵玄顺着衙役的视线,感知到不远处一伙人,狗狗祟祟,不是王腾又是谁?
“我看你们不是来收税的,而是来找茬的?”
赵玄话未说全,只见水火棍已迎面砸开,下意识一歪,侧身避开。
“娘的,还敢躲,找死!”
话音未落,两名差役齐齐压来。
瞧那架势,若不将人狠揍一顿,定不肯善罢甘休。
“任由他们张狂?”
赵玄并非惧怕,这两名差役看着凶悍,也不过是比常人壮了些。
倘若此刻祭出白骨幡,眨眼之间便能让他们心智迷失。
可接下来,兄嫂要如何立足?
赵玄绕柱!
“狗东西,真是反了你了。”
两衙役仿若丧失了耐心,将手中水火棍一掷,骤然抽出腰间佩刀。
“此子拒纳税款,袭击官差,当诛!”
赵玄眼眸微凝,不敢有丝毫疏忽,眼前乃是两把寒光四溢的尖刀,身后是……
杀,亦或不杀?
这是一个死循环,最终只会无解。
既然不让我活着,那么伱就先死吧。
赵玄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二人,心中已然将他们视作死人。
眼看尖刀近在眉睫,危急关头赵玄手心多出一面寸许小幡。
“二郎!”
李素心惊声高呼,怀中抱着的一大捆黄麻,在惊骇之下散落满地。
赵玄闻声,往下一蹲,顺势翻滚,避开刀锋,若非神魂致使敏锐度增强,恐怕早已成为刀下之鬼。
李素心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勇气,抱着一根门栓便横在赵玄身前,色厉内荏。
“官爷,这是为何?”
李素心强自镇定,声音微微颤。
“嫂子,这二人故意挑刺,秋税不再以粮抵赋,而要现银。”
赵玄起身一步跨出,将李素心护在身后。
“如今战祸已起,内忧外患,哪有空闲与你们称量。”
衙役啐了一口,蛮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