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看到沈望京落寞的样子,他总能想起曾经蹬着助步车随在他身后牙牙学语的小奶娃,心一下子软成面团。
“我帮你杀了沈拓。”
“别。”沈望京心神俱疲。“我妈的事还没查清楚,我不想让凶手轻松地死掉。你的前半段人生一直围着我打转,我怎么好意思再消耗掉你的后半生。”
“如果不是你需要我,苏老爷子就不会救我。”柱子挺直脊梁,摸出口袋里的皮手套,朝着椅面轻轻抽打,“换句话说,没有你,我烂死在地下拳场了。”
“这次,不用你陪我出国。”沈望京说,“留在他身边,替我保护他。”
“不行,国内的环境很安全。”柱子强烈反驳,“沈拓他一直以为你手里有他家暴的证据。现在老爷子也死了,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怎么应对?”
“我到底还是他的孩子。”
天渐渐泛白,沈望京在几人的押送下顺利登机。
二十五小时后,两人从此天各一方。
下飞机后,趁着父亲的眼线倒时差,沈望京偷溜出去,办理新的手机号码。
当他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心跳频率如空中下坠的雨滴一样错乱。
“喂。”听筒里传出声音,犹如春天的气息在周身舒展开来。
沈望京像是干旱的大地逢上甘露。
他不敢说话,怕忍不住失声哭泣。
“你好。”
简直压着腿,看了看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怎么不说话?”
此刻正好是八点整,李普推开玻璃门,看到简直睁着圆眸,一脸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没忍招惹一下,“才一周不见,某个小冬瓜更圆溜了。”
“你滚。”简直挥拳,反怼,“死李普。”
“冬瓜你的发音还是不够标准,是sleep。”
李普笑着绕到简直身后,单手扯掉上衣,丢到一旁,顺带偷瞥他的手机屏幕,“境外号码,不会是诈骗吧?”
“快挂了吧。”
通话一直在继续,可是对方迟迟不发出声音。
“给你最后十秒钟,告诉我,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等了很久,听筒里还是没有声音。
简直犹豫着摁下挂断键。
“少爷,我们该走了。”
就在切断电话的一秒内,一道声音抢到了穿透屏幕的机会。
简直听到字正腔圆的汉语,心里更纳闷了。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