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一惊一乍,跃步跳进洼地。
清水在月光下四溅,一如碎钻闪耀夺目。
“人…在哪里?”
简直抱紧沈望京的手臂。
几人同时敛神,竖耳聆听人声。
无果。
四面八方,唯有猛风在旋转,它们呼啸着,凌乱地碰撞着。
耳朵、脸颊备受摧残。简直慢慢放松四肢,直望着在月光下起舞的少年,不确定地说:“没有人……有可能是你眼花了?”
“他就在那里,简直,你看不到吗?”
柏言停舞,长发遮目,眸珠泛起的幽光穿透发丝,扬手指向他们身后的树木。
“你,你别吓我。”
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他险些心梗,与另外三位探险者一道转动脖颈看向后方。
动作出奇地缓慢。
几人心里有预感,只要一转头就会看到类似于恐怖电影里近高潮的镜头——
女鬼探头。
冤魂贴脸。
…
无数惊悚画面在漆黑的空景上演。
不能让恐惧杀死自己!
默声强调着这则理念,沈望京嗖地蹲下身,抄起木棍,沿着柏言所视的方向一路狂奔,闭眼甩臂。
棍子划响空气。
不大的音量在林中甚是清晰。
同时给予身后的伙伴一些勇气。
简直缓缓睁开眼,直视前方。
树后猛然浮现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颊。
它的眼睛空黑,几乎悬浮在半空中,身体轻盈犹如绿叶,只需一秒就能横冲到他们眼前。
“啊啊啊!”
手心掐破,疼痛压制不住恐惧。
简直失声尖叫。
它受惊了,如幻影在林间闪烁。
沈望京揉眼,挥棍追赶:“我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树下搁着投影仪。
看清未知物的一瞬,心底的恐惧完全消散了。
他更加确信世界上是没有鬼!
韩飞大声制止:“不要去追。”
沈望京不甘心地停步,回望着脸色苍白的队友们:“没什么好怕的。”
“山大树密。它熟悉路况,所以才敢在这里作戏,你贸然追去,只有死路一条。”
说罢,韩飞起跳下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待在一起,静等天明。”
找不到前行的方向,登山小队停滞不前。
夜幕微沉,简直揉着冻红的鼻头,声音微哑:“会冻死的。”
气温极寒,靴上的水珠凝成冰霜。柏言手臂绕过膝底,低声请示:“那请…你们…去…我家玩。”
“离这里有多远?”
每多说一字,冷空气便会刺进肺,简直捂嘴咳嗽,浓眉已然染雪发白。
“不远。”柏言说,“家…很大…有…床…睡。”
他的语速很慢。
韩飞同声翻译:“他说的家应该就是那所荒废的孤儿院,你们敢不敢去?”
“总比站在这里受冻强。”班景说。
冻死容易,吓死难。
简直仰天大吼:“佛祖保佑。”
怎料,音波震动树叶,一团碎雪直砸脑袋。
班景轻笑:“别乱囔囔,会吵到树木休息。”
细雪刺眼,简直哀怨地抬手胡乱擦脸。
睁开眼,笔直挺括的身躯立在正前方。
“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