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解开系在腰间的棉衣,缓缓抖搂几下,心里暗数着拍子。
嗖。
冷风袭来,他迅猛地转身,高举双臂。
棉衣化作一张捕兽网,精准套中瑟瑟发抖的小黑人儿。
眼前一黑,守山童受惊挣动。
简直紧搂着他瘦弱的躯干,往室里拖拽:“进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入夜,气温骤降。
零下十几度,守山童赤脚薄衣,单凭毅力很难走回山里。
无处留宿,恐怕要活活冻死在街头。
简直不愿看到这种悲惨的画面,硬将人带进民宿大厅。
脏脚踏上白亮地板,踩出一排黑色脚印,简直抄起拖把,沿路拖净,掩护守山童往二楼走。
热气蒸腾,酸霉的体味愈发腥臭。
“这是什么味道?”
韩飞横指堵住鼻孔,掀开门帘的一瞬,他看到黑黢黢的人形立在自家木梯,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不准把这臭烘烘的家伙们带到我店里。”
简直坚定地说:“这是我的朋友。”
花香遮不住酸涩臭味,韩飞捏住鼻尖,拉开窗户通风:“那你和他一起走吧。”
对峙间,轻盈的脚步延伸而下。
姬小小一手举着吊瓶,苍白的脸病恹低迷,隐隐发紫的薄唇微扬。
“班景!”
他一边喊着,一边抬腿冲下楼,额头贴着班景沾满脏泥的外衫,盈满泪水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别人的身影。
“你们待会再叙旧,我先送他上去。”压背的少年发育良好,体重堪比几袋大米。沈望京抖动酸肩,蓄力跑到二楼,随意撞开一房门。
重物平躺在床上,姬小小腾不出手,急得团团转,焦急地问:“他怎么晕了?”
“不知道,这要问……”
沈望京转头,目光睨向门外。
除了那位守山童,没人知道班景在津泽州发生了什么。
楼下,韩飞不放行。
简直苦苦哀求:“求求您了,要是赶他走,他会冻死的。”
“不行。”
答案还是否决。
房间整体隔音差,这样枯燥的对话重复数十次。
姬小小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直冲楼梯转角,冷声打断无意的争辩:“够了,韩飞你让开,我有话要问那个小黑人,让他上来。”
韩飞姿态大变,侧身做出请的手势:“您都发话了,我没什么问题。”
简直细声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黑人似乎是听懂了姬小小的话,不再胆怯,主动迈脚踩上台阶,披在身上的棉服自然脱落。
简直弯腰去捡。
一道暗影笼罩过来,柔和的声音直压头旋:“小朋友们,需要吃点什么吗?”
简直诧异:“没晚餐?有夜宵?”
秋君眯起长眸,嘿声奸笑自两排白齿间溢出:“何公子出高价把小店收购了!今后一日三餐全包!”
奸商们笑容洋溢,不敢想象姬小小花了多少冤枉钱。
钱如覆水难收,简直顺势提出要求:“那麻烦,煮两碗粥。”
“好嘞!”秋君转腕。
她指握的物件由典雅羽扇变成锅铲。
能让老板做出如此改变,简直很想知道好友到底消费多少钱,于是快步走到楼上。
站在过道打量一番,只有一扇敞开的门,他快步走进,碰巧听到一道生硬的询问:“他是谁?”
“听说是守山童。”
沈望京答话语调平淡。
讨论至此,简直关上门,顺带着说出心中所想:“应该是他把班景背下山的。”
“他吗?”
眼前的男孩身形矮小,骨瘦如柴,目测身高不足一米六。
姬小小对他的说法持怀疑态度,潦草地擦干手背上的血珠,正声审问:“是你把班景背下山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小黑人畏怯出声:“我,喜欢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