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向右拐。
“嘶。”简直的脸颊撞响车窗,“这是谁家的车?”
“租的,只有今天能用。”姬小小坚持地说,伸手调整班景的座椅给简直腾出多余空间。
四人身高都在1m7往上,挤在这么逼仄的空间属实有点艰难。
推车门的那一刻,班景身体向一侧歪出,单手撑着地挺腰跳下车,骨头憋屈一路,犹如被绳子勒着手脚得以放松。
他顺势提议道:“回去的时候我们步行吧。”
姬小小瘪嘴,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手又落回方向盘上:“那我自己开车回去了。”
嗡。
这脚油门是带着怨气的。
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横撞,班景大步追上,抚窗道歉:“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觉得有点挤。”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蜷缩在狭窄的空间自然不好受。
“汪汪汪!”
茂密的长草顷刻间倾倒,几只肚皮滚圆的流浪狗沿着另一侧道路冲进隧道,不久后,凄惨的猫叫响起。
“天啊,这里怎么会有狗呢?”
简直拎起棍子快步跟上。
伏在车窗前的班景立即挺直身子,大声提醒:“你小心点,被疯狗咬到要打针的。”
“啊!”
猫狗的叫声碰撞中多了一道凄惨的人声。
顾不得还在生气的对象,班景旋身冲进长草深处,大喊:“简直,你在哪!”
“我没事,不小心摔了。”同一个位置摔倒两次,简直半跪在地上,朝好友摆手。
恶犬在长棍中的挥动下落忙而逃,他拧开手电,大步冲进隧道,越往里走,皮肤所触的湿度越发黏腻。
“唔。”奄奄一息的惨叫声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他浑身哆嗦,屏住呼吸。
向下移动的光圈正对一滩血液。
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利爪撕得粉碎,血液与碎布似的皮毛混杂在一处,他头一次感觉隧道里的空气这么沉重,背过身,掩嘴呕吐。
身前身后,黑茫茫一片。
无形的压力在四周回旋,世界在一瞬间变成巨大的调色盘在眼前转啊转,简直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快要栽倒时,一只大手利落地拎起他的后衣领子:“闭眼,我带你出去。”
安稳的声线充满力量。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隧道。
没有人说话。
旋风卷着枯叶。
落下,再次卷起,如此反复上百次。
姬小小忍不住地说:“这里挨着温泉山庄,环境比较温暖,会吸引流浪猫狗也正常。动物间的搏杀很正常,不要伤心。”
说着,他顺势推了推坐在地上的班景:“这里脏死了,你快点站起来。”
“嗯。”
班景乖顺站起,任由他的手用力拍打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你看这里全黏满了草。”
班景闻声,侧身张望时,投射在地面上的黑影猛然晃动一下。
咚,是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简直!”
简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们合力将脸贴地面的人翻过来,大掌落在那张苍白的脸颊上来回摩挲。
触感冰凉。
班景问:“他被吓晕了吗?”
“快回家啊。”
这破地方姬小小一刻也不愿多待。
沈望京娴熟地掰开简直的眼皮来回观察,又抬手做了两遍心脏复苏,确定没问题后,将人扛起车里。
班景坚持留在原地:“你们先走吧,我得想个办法拦住那些野狗。”
狠揪他一眼,姬小小骂骂咧咧地坐进驾驶位,“真搞不懂你
上车时,鞋底碾过一块不平整的硬物,险些崴到脚,他低头怒踢泥地里凸起的东西,那是一块腕表静静地躺在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精致金属外壳与周遭脏乱的环境截然不同。
最可恨的是他认识这块表的主人。
沈望京怪声怪气:“地上有钱吗?”
“当然没有。”姬小小不动声色地捡起表,塞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