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们亲眼见证了沈父的狠毒,再次见到畸形家庭孕育出的当事人,心里恐惧到达顶峰,嘴却一刻也不肯停歇,指着沈望京的脸碎声嘀咕:“又是这货。”
“怕什么?”
罗羽一点也不怕,挑眉望着他。
接收到挑衅的信号,沈望京拿出手机,恐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
烟头从指尖掉落,罗羽抬脚碾灭火光,抬高手臂活动着筋骨,笑声讽刺:“你有什么能耐,上次没被你爸打爽……”
话音未落。
“沈望京,你别冲动!”
来不及阻拦。
面前的少年如狂暴猛虎飞扑过来,将罗羽掀翻在地。
拳头横在额头,头骨刺疼,血水滑进眼窝,视线模糊,罗羽急忙闭眼,蓄力反击。
“别动手。”
简直抓着沈望京飞扬的衣摆。
身体中端发力,罗羽一个鲤鱼打挺,双脚平踩地面,一手扯着沈望京的衣领,挥拳相向。
“罗羽,罗羽!”
简直站在中间,挥手阻拦。
一阵推搡,他的肩膀挨了两拳,忍着痛大喊:“我答应和你们一起去梧城,你快点离开!”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罗羽停手,抹掉嘴角的血渍。
十根手指拉扯不住卯劲向前冲的悍力。
沈望京还要上前扭打。
扬拳的刹那。
简直连忙冲上前,抱着他安抚:“冷静点。”
胸腔紧贴。
此刻,两颗跳动的心离得是那样近,嗅着简直脖颈间的清香,压力与疼痛瞬间化为乌有,身侧的景象逐渐扭曲。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
沈望京控制不住,扬手抚着他单薄的后背想要加深拥抱。
下一瞬。
温暖的身体离怀。
“出来。”
简直轻搂罗羽的肩膀,眼神飘向门外:“我们单独说两句。”
一群人原路撤退。
扶正两扇玻璃门,两个男孩蹲下身将接口处拆卸掉的螺丝重新拧好,简直监视着他们的举动,抱起手臂质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罗羽抚着眼角的伤痕,嘴角疯狂颤动。
“就是他爸打他……”
越说声音越轻。
简直频频往屋里看去。
他担心沈望京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听明白大致的问题,罗羽平静地阐述:“那天我们在家属楼看见你,追过去的时候被这小子拦住了,然后遇到了他爸。”
“哎呀!当时的场面可震撼了!”红毛小弟凑过来,用手肘轻撞老大罗羽的手:“一两句说不清楚,羽哥你直接给他看视频。”
“行。”
罗羽掏出手机。
一通点滑。
手机落进简直的手心。
视频自动播放。
50秒。
画面漆黑,他仍然能看清坐在宾利中的男人是如何用伞骨刺击沈望京的身体,顺臂直流的血液在落进雪堆的瞬间变黑。
简直背过身,将视频传给自己。
迅速删除原件。
“还你。”
罗羽接过手机,看着空荡的文件夹,眼眸登时变大:“卧槽!!”
“你干什么!”
“我还想拿着视频去讹这小子一笔呢!”
他每吼一句,眉宇间的细纹就变得越深,快步逼近简直。
煞气袭人。
简直甩甩袖子,一本正经地说:“羽哥,你别骗人了。”
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骗你什么了?”
罗羽摸不着头脑,一撇嘴,拉扯到伤口发疼。
简直软声哄骗:“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钱往别人伤口撒盐的人。”
“羽哥是特别正直的人。”
说这话时,他的眼里投射出恰到好处的钦佩。
“行吧。”
美人奉承。
罗羽被迷得晕头转向,挥手告别:“快进去吧,鼻子都冻红了。”
“好。”
关好门。
“沈望京。”
简直的目光在室内来回巡视,坐在沙发尾端的少年听到呼唤微微仰头。
简直跪地,塌腰摸出桌底的药箱,扔在桌上郑重宣布:“我要和你做好朋友,单方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为什么?”沈望京问。
他不是抗拒。
他想知道原因。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个好朋友。
“因为你想过保护我……”
编出一条生硬的理由,简直盘膝挨着他坐好,取出棉签调弄药膏,“罗羽告诉我,我们从外婆家离开那次,是你在巷子里拦下他们的。”
“哦。”
沈望京听得入迷。
手腕被人轻轻捏起。
“伤口要及时处理。”
简直偏头凝视着他腕骨的淤青。
剔亮黑眸凝视着小寸白净的皮肤,不时滴溜溜地打转,鼻息交错,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底滋生,沈望京不自然地仰身,开口缓解躁动:“他为什么总找你麻烦?”
抖动药瓶。
淡绿色的药末均匀铺撒。
气味呛人,简直鼻子一皱,耐心阐述:“我和罗羽之前组建了一个乐队,在各个酒吧驻唱获取一丁点报酬,买猫粮养活几十只流浪猫,后来我退出了,老板故意压价,他们的收益就变低了。”
用一长串话解释清缘由,简直停顿喘气。
“哦。”
沈望京捧场点头。
纱布裹住腕骨,简直推开他的手,接着说:“罗羽不是坏人,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从小没有父母教导。”
“陪在他身边的那群小弟身世也挺凄惨的。各有各的难处,他们染发纹身,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