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帝也是心领神会,从石光珠的话中猜到他的意图,心情大好,但还是神情阴翳地盯着石光珠:“到那时,怕不是最大的那群蛀虫早就将自己证据销毁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小虾米来顶罪,就算查又能查出什么来?”
石光珠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皱了皱眉,有些无奈道:“陛下,贪官从古至今就没有完全消灭过。只要人还活着,就免不了起贪念。无非换掉一批再来一批。
京营糜烂严重,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敲山震虎,让他们知晓其中利害,以后类似的事情自然可以减少。当然,若是还有要钱不要命的疯子,杀鸡儆猴也是可以的。
只是以后王节度使就要辛苦了,要常常巡视京畿众营,将自己京营节度使的重任给担起来,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
王子腾知道这石光珠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开脱,也是打蛇随棍上,立马接话:“多谢大冢宰告诫,以后本官一定常住京营之中,绝不姑息养奸。”
太子站立在朝臣最前,也不禁回头瞧了瞧。太康帝不信任京营,更是对其中军务连管都不管。几个王府在其中有小动作,武勋集团人尽皆知。
昨日吏部之事他也是知道的,既然缮国公府与东平郡王府有摩擦,可他依旧为穆毅说话,这说明石光珠还是识大体的。
如此一想,他对这珠哥儿也是满意许多。
太康帝冷哼一声:“就他,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个京营节度使了?石光珠,你身为吏部尚书,朕且问你,身为主帅,因为管理不力导致军中战力凋敝,贪污成风,应定何罪?
你还想让他做京营节度使,你还要在朕面前官官相护不成?”
语气冷冽,寒意刺骨。
石光珠闻言,也是匆匆跪下道:“陛下息怒,臣只是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京营能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只是这一两年的功夫,这必然是早在王节度使上任前就出现了。
而在此之前,京营节度使自代化公卸任后便空缺了数年,各营之中并不统属,失了监察之人,各营提督难免骄慢放纵。若是都怪到王节度使头上,实在太过冤枉。
依臣拙见,有督查院与兵部插手,想必能避免军纪废驰现象发生。当然,王节度使失察之罪难逃,应当罚俸半年,小惩大诫。毕竟接下来整顿京营还要王节度使鼎力相助,若是临阵换帅,恐怕徒增波折。”
北静郡王上前一步:“臣以为,大冢宰所言极是。”
其他武勋也是纷纷跪下:“臣以为大冢宰所言极是。”
声音震耳欲聋。
原本高兴许多的太康帝彻底黑了脸,武勋还是那群武勋,该死!
“哼!”
王子腾听得心中一缓,且不论石光珠一席话是何目的,但起码保住了他的官位,能让他掩护涉事的东平、南安两位郡王处理首尾。
“对了,刚刚穆王爷想说什么来着?”
穆毅尚未从惊恐中缓过来,面色苍白地对着石光珠投去一个感激的笑:“本王刚刚想说的,冢宰都已说完了。”
石光珠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赈灾一事就麻烦关首辅多多费心,穆王爷就帮着王节度使一同处理京营问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