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也不傻,想到什么,一时间冷汗涔涔。
他相信与自己并肩作战两年多,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石光珠无意搅和当年的案件,可现在正好撞到枪口上,还是有些担心太康帝的态度。
太康帝面色冷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戴权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苦着脸战战兢兢道:“那姑娘正是您当年下令留下的那位,义忠逆王的嫡女。”
义忠亲王,太上皇真正喜爱的皇子,虽然好大喜功,但是马上功夫不俗,又坚持开疆拓土,深受京中武勋的拥戴。
这是太康帝心中的一根刺,正是义忠亲王,才让这太康帝的皇位不稳。
说完,戴权只觉得空气都冷了三分,连忙补充道:“您当年下令留义忠逆王的一条血脉在世上,像普通人一般活下去,生死由命。
臣便命人将其送到养生堂,没再关注过。只是后来石光珠想将人接回府,臣在调查之时无意中查到,还望天家恕罪。”
太康帝眯了眯眼,没有说话,沉思半晌,才语气幽幽道:“你觉得这石光珠是不是有意为之?”
石光珠作为四王八公,如今收留义忠亲王血脉,实在很难不让太康帝怀疑。
戴权一点儿也没有宦官不得干政的想法,作为皇帝手中的耳目,他自己是知道自己和夏守忠的区别,他可以不说话,但不能真傻。
犹豫片刻,戴权还是帮太康帝分析道:“臣倒是觉得不大可能。
当年义忠逆王谋反之时,石光珠年幼,其父重病,缮国公府与义忠逆王联系甚少,不然石府也不会败落那么快。如今石光珠在陛下面前得势,他没理由冒这个险,这是其一;
郡主,啊不对,那位秦姑娘,生得一点儿不像其父。若不是当年此事是我巡天卫所为,我也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位的骨血,其余人更是无法分辨,知道这事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这是其二;
其三嘛,就是这秦可卿实在绝美,被石光珠盯上想带回府中并不稀罕奇。”
他的分析正好与太康帝冷静下来的看法不谋而合。
太康帝指着他笑着骂道:“你这老滑头,倒是人老成精啊。”
戴权懂得太康帝的意思,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口述秦可卿出身一事,赔笑道:“臣是怕陛下盛怒之下惩处了石光珠,以致坏了大事。虽然陛下英明睿智,也能处理四王八公,但稳坐钓鱼台,看他们相斗不是更稳妥吗。”
“隐忍这么多年,朕自然是拎得清的。
其实义忠王兄的骨血进了石府总比在外落难要好,朕若真是这点儿心胸都没有,当年就不会留下这个女婴了。”太康帝放下折子,目光望向窗外,眸光深邃,似乎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