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其实不善言辞,正纠结着怎么开口,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狠下心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卫家只有父亲一人撑起大梁,如今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好,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投身军旅重振卫家。
而我也正有此意,只可惜报国无门。”
石光珠闻言有些不解道:“此举自然是好的,但若兰想走武勋的路子不应该去寻北静王府吗?北静王府旧部遍布大禧,王爷自然能提供莫大的助力。”
卫若兰苦笑一声:“父母在不远游。如今父亲身体不好,我如何能安心去边关呢。”
石光珠点了点头,确实,当初原身也是等孝期过了之后才投身边关的,依照大禧以孝治国的传统,卫若兰现在根本走不开。
见他点头,卫若兰又开口道:“早前我也有意想通过贾府在京营中谋个官职,等以后外调,去边关熬资历。但贾府中无一是男儿,代化公留下的宁国府更是只有着蝇营狗苟,让这样的人成为恩主,只怕最终会反受连累。”
他倒是个明白人。
现在的京营节度使正是王子腾,他借用的其实也是贾家的资源。卫若兰若是想的话,让贾家把他送到京营中确实轻轻松松,但这样也基本上是和贾家捆绑在一起了。
正如科举考试中的考生会称主考官为“座师”或“恩门”,并自称为主考官的“门生”一般;武勋中也会有类似的规矩,去谁家谋求官职,那就是默认了认谁家为“恩主”,自己则成了对方的“门生”。
只是这么一来,是极其容易结党营私的。
太上皇当年的那句“军中可不闻天子之诏,不可不闻将令”,将三军战力充分调动了起来。可也造就了今日四王八公门生遍布军营,肆意把控军队,让太康帝投鼠忌器的局面。
后来太康帝又新设殿试,使他自己成为天下士子最终的主考官。让所有的新科进士都成了“天子门生”,将取士大权转移到了他手中,这才成功掌控文臣集团。
现在文臣整治完毕,太康帝自然腾出手来治理武勋,誓要将军队收到自己手中,将这些“恩主”们给拔除掉!
四王与太康帝的矛盾根源也就在这里。
石光珠心中一动,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我此次回京并不任职武官,而是任职文臣。”
见卫若兰一脸失望,他又开口:“若兰若是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向你引荐一人,他也是胸有沟壑、腹有乾坤的。而且,他也在京城任职武官,颇受天家信任。”
……
回到府中,先给老太太与费夫人请了安,等出了东跨院,本来想着先去书房忙一会儿正事,可观天色已然不早,犹豫片刻,还是回了院中。
前世当够了社畜,现在好不容易实现了阶级跨越,什么也不能打扰他享乐!
到了西院中,转过拐角,正巧看见白露与霜降排排坐在正房中的门槛上,想来是在等自己。
果不其然,等她们二女看到他以后,纷纷拍了拍屁股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