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感受着风，闭上眼，听树枝摇曳的沙沙声。

“机缘巧合，恰到好处。”

墨雨喜欢夭夭的开朗，确实恰到好处。看亚一就冷了些，表情也颇少，不会委屈，不会难过，也不会……开心。

“确实……恰到好处呢……”

虽然已经落户，墨雨晚上却有些睡不着，坐到院子秋千上看月亮，南方三月晚的月亮泛着蓝光，很美。

“姐姐，睡不着。”

亚一从侧院进来，看墨雨还坐在秋千上，走过来，元术一使使，秋千板变长，也坐了上去。

“你元气这么便宜，这就随手耍着玩。”

墨雨抽出被夭夭坐压的衣服袖，倚着另外一边绳子。

“下午试的，没变出来，晚上来看看，果然推迟了。姐姐，我睡不着……”

墨雨看着夭夭的头就要往自己肩膀靠伸手弹了夭夭脑门。

“睡不着跑我这来做什么，还要像小时候那样给你讲鬼故事？多大了，还小孩子脾气。坐稳点！”

夭夭不得逞，嘿嘿笑着靠到另外一边，手支愣着绳子，撑着头看着墨雨：“姐姐，还记得芭蕉林吗？”

墨雨打趣嗯了声：“怎么，想起你的‘新娘’了？”

“没有，只是想起它所用术法有些怪异，灵元的较轻灵，人间的毫无章法，而之前瞧你师傅施法也有一套，应该是姐姐所说的仙元术法，而你之前讲过，鬼氏以法自然，灵活却不失规则。可是我瞧着那黑魂手法可有些技巧，像是学了多年的习惯，不像小门小派的手法。姐姐，你说，有什么派门，术法以生水化冰为主，善用巧劲的？”

墨雨见到的有羽完全是鬼氏的人，完全拉着墨雨的注意力往鬼族那带，墨雨也以为就是当年凤凰出嫁的后事，却不想在术法上的差别，这都快忘了。

“生水化冰？这是……夭夭，你看得清楚？”

这擅长水法术的第一想法肯定是神族，神族居上元北海，生而善水，也善水术。只是，在鬼森印象里，亚一从小便怕水，一般使元气都是化冰术。

“当然，要不然我也……嗯……我眼神一向很好。”

说完还吧唧眼看着墨雨。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山上能长芭蕉林了。那你说说，对于中南小镇人们什么还敢吃那山上养的鸡？”

墨雨岔了话题，不去谈术法一事。夭夭也顺着墨雨。

“我说来看看，姐姐评价评价？”

墨雨看着夭夭一脸求赞扬的样儿，又想上手敲脑门。

“嗯，我听听。”

夭夭得了便宜，干脆头一歪往墨雨肩头一靠。墨雨先哆嗦了下，真想一脑门拍下去，最后还是下不了手，任由夭夭靠着。

“在中南镇有出嫁送生禽的习俗，那么芭蕉林的新娘出嫁自然也要送鸡禽。但为什么只能送出死鸡呢？姐姐你说呢。”

墨雨明白道：“凤凰女出嫁到芭蕉林死了，活人才送生禽，死了的人自然送死禽。而镇上不养鸡，应该是当年凤凰女的惯例，虽说嫁入人间唉，习俗同化。但哪有把自己亲族送出去的道理，虽不能鸡同凤讲，也该心里膈应。所以人们怕惹了凤凰女，所以才不养鸡。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夭夭……睡着了吗？”

墨雨也不见得自己说话有多催眠，看夭夭睡的香，也只能让他再靠会儿。

“夭夭……唉，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夭夭……”

墨雨听不到回应，倒松了口气。

“你说这么多年，你和我，都在做什么……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是我心大，还是你都忘了，真的忘了也好……不然真是自欺欺人啊……”

墨雨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只给自己听。

夜过半宵，月下山头。墨雨坐得全身发酸。

“夭夭，醒醒，回去睡……夭夭。”

终于还是忍不住推醒了人。

“姐姐，一不小心，我现在回房去，晚上风凉，姐姐也早点睡。”

夭夭迷糊双眼醒来，倒显得心慌意乱，说话都有些卡顿。但还是看着墨雨进门才回到自己房间。

明天就要更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