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去。
不觉间,又是一年。
京师,御书房内。
朱允炆端坐在龙案之后,眼光一一瞟向站在下方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眼色有些不太好看。
近一年来,朝廷与燕军方面虽时常有些小摩擦,但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皆未调集大军展开大规模的战斗。
从朝廷方面来说,几次大战下来,不仅损失了数十万兵马,粮草也损失了不少,不得不加重赋税,从各地加紧催收粮草。
可如此一来,便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本来就吃不饱肚子,结果朝廷还要强行征收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最过分的是,有些地方的乡绅为了凑足粮草,竟然连一些百姓家的种子都给强行拿走。
不仅强行征粮,还强行征丁,抓走了不少青壮。
这完全是不让人活了。
因此,民间频频发生骚乱甚至是民变。
而规模最大的一起,便是隶属凤阳府的颍州。
凤阳府可是朱元璋的老家,也不是不少开国大将的老家,如今却在凤阳府地界内发生民变,这如何不让朱允炆震怒?
这是在打太祖爷的脸,打他这个当今天子的脸。
据报,一伙暴民已经攻陷了颍州,杀了衙门一众官员,将城中粮食哄抢一空,城里不少百姓也趁火打劫,将城中大户洗劫一空。
“齐卿,给朕好生说说,颍州之变到底怎么回事?”
齐泰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据臣所知,此事是因为征粮而起。为首者是一个名叫曾猛的乡民,因征粮一事与官差发生冲突,最终将官差杀死,并聚集了一众乱民造反。”
“造反?他们为何要造反?”
“这……”
“他们只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只要有饭吃,有衣穿,谁又愿意担上诛灭九族的谋逆大罪?”
这句话,算是朱允炆登基以来,说出的最为清醒,最有见地的一句话。
的确,那些乡间的普通百姓,平日里见到一个官差都吓得心惊胆战,哪敢轻易造反?
除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横坚也是一个死,不如用命拼一把。
黄子澄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事细究起来,当地官府的确也有一定的责任。”
“什么责任?”
“据臣所知,曾猛所在的临关乡遭了旱灾,导致庄稼减收五成左右。
之前,还有大臣上了一道疏,恳请减免临关乡及周边受灾乡镇的赋税,以助百姓渡过难关……”
听到这里,朱允炆忍不住问:“那为何没有减免,反倒还上门催收?”
“这……”黄子澄抹了一把冷汗,回道:“这是因为……朝廷一直在大量招兵买马,缺粮缺饷,导致士气不振,军心动摇……”
朱允炆怒声道:“所以,你们便不顾百姓的死活,强行催收粮草?”
这便是典型的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催粮催饷的是他,如今出了事,不从自身找原因,先骂一通再说,反正他是皇帝,谁敢说他的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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