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慕易早早醒来;简单洗漱后就立在驿馆庭院里看薛承练刀
薛承练了半个时辰,津慕易就在一旁这么看着;说是练刀,实际上薛承有三刻钟都花在了扎步夯基上,再刨去平息吐纳的时间,真正舞起刀的动作不过那么几下,横劈直砍;并没有多少观赏性
“殿下,您看这刀里的霸道怎么样”,薛承收了刀和津慕易随意坐在庭院的台阶上
薛承自觉往津慕易坐的那级踏跺下面那级歇坐
津慕易递去一块吸汗的棉巾
“刀意尽出,没留多少余力,招式过后会有很多致命的破绽”
“是了是了,我师父就经常说天下武学门路纷杂,却还是有很多通识;这不留余力是哪家都不会犯的忌讳。所以老头子只是让我练又不让我用”
“那薛大哥的师傅是...”
“嘿,我师傅是命大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不忍心一辈子摸滚打爬悟出来的刀法带进棺材就传了我们师兄弟”
“看来薛大哥的师傅还是希望这道刀法哪天能在你们手中发挥作用”,津慕易对薛承师傅肃然起敬
“可不是,老头子走前叮嘱我们师兄弟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我们有空多练练这套刀法”
“对不住,节哀”
“嘿,都好几年了;老头子落了一身的伤,全身每一处好地方,都是师兄弟们床前伺候才撑那么久;走了也解脱”;薛承眼神暗暗的
“那薛大哥怎么没有入伍为国效力”,按照津慕易的理解,薛承对自己师傅应该是半师半父的情感,从老头子三个字就能看得出;而他师父又明显有让几个徒弟从军的意愿。所以正常来说,薛承是应该走上军伍道路的
“哼,从军!”;薛承语气很不屑
接下来两人便旁坐无言,显然薛承不愿再谈这个话题
“殿下,时间也差不多了”;薛承率先起身
到了去榭邰的时辰
到了驿馆门口,津慕易发现姜沛诚在那候着;参拜后禀告说在丘苑不轨的刺客已经有了眉目,怕今日刺客夹杂在北上队伍里逃匿,所以带了衙门的人来确保皇子安危
队伍基本都是颀国人,所以要排查刺客最好和明介廷打过招呼;津慕易以此对姜沛诚提示一下
没想到姜沛诚早早想到这一层关系,昨晚已经提前遣人和明介廷打了个招呼;明介廷也回了个理应如此
津慕易便安心登上车厢,不再露面
这次明介廷倒是守时,一现身便登上队伍最前列车厢
不一会,姜沛诚带来的人从队首挨个端详,没查的只有明介廷和津慕易的车厢;并没有什么收获
随后姜沛诚亲自护送队伍出了倪邱城门
看来姜沛诚确实是在找重要的人,而且是打着丘苑刺客的旗号;津慕易想着想着就头疼,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最难想,不漏线索不漏迹象;还是看来又得辛苦下面的人了
过了茨河,沿官道直北就是榭邰;日头正当空时候,离榭邰还有一百多里地儿,还得两个时辰
昨天来传明介廷话的那颀人,雄赳赳到津慕易车厢前问薛承:“我家大人问易皇子要不要吃饭”
津慕易听说这颀人叫巴耶鲁齐,会一点尚国官话,看样子也算不上精通;毕竟明介廷原话不可能问要不要吃饭这个样子
可能这巴耶鲁齐在学用膳、劳箸这些尚国词汇时嫌烦,统统用吃饭来代替了
巴耶鲁齐带着那句全凭颀使决断原路返回
不一会整支队伍,完全停下来对付午饭;颀国人并未下马,就在把马背上掏出带的干糍;津慕易不知道颀国人把这干糍叫作什么,就是把糯米做成很硬的饼状干粮,水分很少所以可以保存比较久,也很顶饿管饱
而薛承和宁驹里带的就相对可口多了,同样是饼粮却多了不少肉酱馅心;但就当下的冷热,这肉饼留不住三两天就得发馊
要是耗时行军,还得是颀人这种
说到吃食,尚国可就比颀国丰富多了
颀国农作量少而品种单一,牛羊蓄畜也多用烤炙;尚国从南到北盛产瓜果、水稻、高粱、小麦,从东到西靠海吃海靠山吃山,那些因地而异的产物、因人而异的做法早已形成一种饮食文明!
还有一点特别津慕易留意的是,颀人是一边自己嚼着干糍一边掰干糍放在手掌去喂胯下的马匹!
津慕易有些尴尬,因为他没带干粮;其实肚子没怎么饿,但有事想问薛承和宁驹里就掀开车幔朝薛承要了一块肉饼
薛承会意一笑,从饼袋掏出最底下那块肉饼递了过来
最底下的那块饼被压得有些变形,所以薛承的手迟疑一下;但津慕易双手接过,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