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撕裂长空,乱葬岗上鸦雀惊呼,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上官燕婉只觉头皮一疼,倏然睁开眼睛,耳边好似依然回响着那泣血的呼声,“婉婉,婉婉”,那痛彻心扉的一幕将她紧紧缠绕,全身的皮肉都在痛。
她伸手抚着胸口,想要将心中的钝痛慢慢揉化,眼中积聚着泪,好似随时都能爆发喷涌而出。
“婉婉,婉婉”,这世间会这般叫她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公主,您醒了,您没事吧?”魑离见她突然睁开眼睛,也是吓了一跳,待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泪花时,更是惊惧,忍不住开口问道。
上官燕婉用手盖住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没事。”
“你曾经说过的,长大后要娶我”,不过是一句儿时的戏言,他竟记了十多年。
当他找上门来,说出那句话时,她已经穿上了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再也没有退路了。
那一天,于他而言,是痛苦的深渊,于她而言,亦是祸事的开端,只不过那时的她浑然不觉。
她尚且不知,等待着她的,将是怎样惨烈的未来。
如果当初她听了他的话,如果当初她牵住了他的手,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上官燕婉苦笑一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公主,国师府到了。”
上官燕婉将面上的情绪收敛,缓缓地走下马车,即便红色的衣裙有些褶皱,却依然难掩那一身的贵气。
她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个黑衣人,几人穿行在国师府的大院中。
“王太医,我儿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晕倒了?”云老夫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眼底闪着泪花。
王太医仔细地摸了摸床上人的脉搏,摇头叹息,“气息紊乱,经脉不通,血气不遂,看这症状,恐会折寿。”
云老夫人一听,身体往后一歪,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太医,你一定要尽力医治我儿啊。”
王太医见她差点跌倒,吓得脸色稍白,无奈说道:“老夫人,不是老夫不尽力,而是无劲可使啊。要说大端朝,最厉害的莫过于国师大人了,若是他自己熬不过,实在不知还有何人能救得了他。”
云老夫人见他这般说,眼里满是惊痛,过了片刻,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都是命,林嬷嬷,你去送送王太医。”
林嬷嬷轻声回了一句,便领着王太医朝外走去。
云老夫人坐在床边,看着那一头银发,只觉刺眼的很,心狠狠地揪在一处。
怎么就一刹白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