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微去拿药方时,院中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她从窗户望过去,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后跟着刚才那两个丫鬟。
还有着急的鲈鱼。
不用想都知道这般打扮的是何人。
不等雪微,她自己开门出去,正好对上了郑氏打量的眼神。
“几年不见,二丫头的本事见长啊。”
“母亲记错了,不是几年,是十五年十一个月零五天。”蔺栖意阴阳怪气道,“鲈鱼,还不快去去烧些茶水,母亲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敢怠慢。”
郑氏一噎,假笑道:“记性不错,茶就不必了,我一会就走。但你始终是嫁出去的人,这次便罢了,下不为例。”
说完,她招了招手,身后的丫鬟端来两托盘的银子。
郑氏漫不经心道:“你小娘身子不好,院里花销大,这些银子拿去用吧。”
蔺栖意好歹活了三十多年,郑氏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清楚得很,无非就是想得个宽容大度的好名声。
不过,对蔺栖意来说,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而且还这么多。
她毫不客气道:“那就多谢母亲了。”
郑氏以为她会推辞一二,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扯了扯嘴角:“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相聚了。”
“母亲慢走,我就不送了。”
郑氏回头一笑:“不用。”
鲈鱼根本没去烧茶,她们的谈话,鲈鱼听得一清二楚,忙不迭过来说:“姑娘,我觉得这里面有鬼,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来给咱送钱。”
雪微把药方递给蔺栖意:“姑娘,这是药方。我亲自去查过,大夫都是调理身体的药。”
蔺栖意接过仔细瞧了瞧,嫌恶地笑了笑:“多精巧的毒计啊,明里处处照料,暗地里不温不火地炖着,既落了好名声,也能将小娘活活熬死。”
雪微和鲈鱼瞬间变了脸色:“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蔺栖意道:“这个药方上的药确实都是调理身体的药,也没有任何毒素,但却无一对症。”
雪微惊愕:“怎会如此,曾经小娘的身体有所好转的。”
“那都是表象,内里实际上在慢慢恶化,经年累月,小病演变成大病,大病拖到无可奈何。”
鲈鱼五官都透露着愤怒,她使劲跺了跺脚:“好歹毒的诡计!她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世间哪有什么报应。”蔺栖意把药方撕碎,“准备笔墨纸砚,我重新写个药方。”
片刻后,蔺栖意把完脉,迅速写好药方让雪微去拿药,她跟鲈鱼守在黎向月身边。
黎向月昏睡了过去,仍紧紧地握着蔺栖意的手。
熬好药后,她一口一口喂给黎小娘,半吐半喝了一碗。
安顿好小娘后,雪微拉着鲈鱼在厨房问话,留鲈鱼守在床边。
蔺栖意淘了一碗大米放进锅里煮,然后和雪微面对面坐在炉火边。
“我小娘不受宠,于郑氏而言毫无威胁,她为何要处心积虑对付我小娘?”
雪微蹙着眉摇了摇头:“此事我们也费解,着实想不出缘由。”
“你近来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没什么特别的。”雪微若有所思一会,“对了,倒是有件事我没想明白。前几年,夫人一直找理由克扣我们的银子物件,可近几年却又时不时地送银子过来。那时候,为了给小娘抓药,当了不少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