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登上坡道需要一步一步沉重的脚印的话，那也许我不会做出行动。

但是如果那一刻的他，在闪耀的话，我也许会任性一下呢。

那时的他，会说什么样的话呢？

自那刺眼的光芒之中，也许会给予我救赎吧。

莫柳燕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这些都是她写出来的论文，毋庸置疑。

但是上面被画满了修改草稿，明显是被人认真看过了，甚至很多字笔记都不一样。

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重视。

但是论文的最后一句话，给了她答案————

时间机器，在理论上其实是存在的。

莫柳燕抬起头，刚刚沉闷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她现在就只想要从自己面前的学姐口中得到答案。

“沈小栗学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小栗拨开耳边的头发，将它们夹在耳朵后面。

“老师认真看过了这篇论文，而且还给了他几个老朋友看过了。”

“这就看过了？这么短的时间？”

“其实是论文被弄成了数字版，被分享了而已，然后再打印了出来。。”

确实，这些纸张上还残留着打印机的味道，那种味道不好闻，当意识到这种味道存在后，就很难忽视它了。

“所以，这上面的东西，都是跟老师一个等级的人写的？”

“可以这么理解，老师的友人，应该都是某些方面的专家。”

莫柳燕听后沉默了，她低下头，流海挡住了她的脸。

此刻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一定非常纠结。

明明自己消耗了很长时间得出来的结论，现在突然被否决，虽然这个结果并不算坏，但是难免会有一种想法。

我这些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仅仅是莫柳燕自己，还有她的父亲，那些资料，大部分是莫柳燕基于她父亲的理论得出的结论。

她一直在沿着父亲走过的路行走，最终道路的尽头，也是父亲研究的结论。

时间机器不存在。

但是现在，这个结论被轻易推翻了，这是为什么，父亲是错了吗？还是自己错了。

沈小栗察觉到莫柳燕的情绪波动，担心的抓住她的肩膀。

“莫柳燕，不要这么颓废，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你可以继续研究你想要研究的东西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但是………但是那我之前的结论呢？都是一堆废纸？”

“这个，莫柳燕，你的论文没有问题，里面的大部分都是补充说明，并没有否定你写下的东西，唯一否定的，就只是最后一句话。”

“但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句话啊！”

沉默，短暂但漫长的沉默。

在莫柳燕爆发后，实验室内再次陷入沉寂，气氛也回到了之前的感觉。

因为，沈小栗注意到了她脸颊上晶莹的泪光。

莫柳燕真的是一个很爱哭的女孩子呢，各种程度上，这种女孩子都很麻烦。

但是沈小栗并不觉得麻烦。

如果她能够做到什么的话。

但是此刻，沈小栗能够做的，就只有给她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的怀抱。

在轻微的抽泣声传出后，沈小栗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她。

在她怀中，哭泣的爆鸣透过衣服的降噪传了出来，声音小了很多，但在实验室内还是能够听的很清楚。

不过沉默，还是只有沉默。

自己与父亲的研究被否定了，无论是谁，都会受到心理上的冲击。

但沈小栗觉得，莫柳燕在意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父亲的研究。

她的父亲倾尽一生，虽然一生如此短暂，但是却将这个学科全部的知识展示了出来，并且走到了尽头。

如此否定一个已经离开，且已经走到尽头的人，身为她的女儿，一定很难接受吧。

但是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明明倾尽一生，但是却没有发现这一个问题。

能够直接颠覆一切的问题，为什么没有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