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羽跑出樱花厅,却没有看到赵远远的身影。
他急忙乘电梯来到酒店大厅,直接冲到酒店门口,但是大厅外面,夜色苍茫,别说赵远远,连个人影也没有。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汪助理小声道:“秦董,赵经理最近都是开车来上班,我们去车库看看吧。”
但是地下车库根本就没有了赵远远那辆绿色的甲壳虫。
自从跑出来没有看到赵远远,秦奕羽的一颗心就一直在往下沉。
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已经误会了自己,加上又受到了羞辱,现在的心情应该是糟糕到了快要崩溃。
他真怕她会在这样的心情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但是现在,她肯定是开着车离开了。
情绪不稳,刚拿到驾照又没多久,再加上一辆安全性不是特别高的甲壳虫秦奕羽想都不敢接着往下想。
汪助理已经启动了汽车,道:“秦总,好在南山上的岔路不多,我们追出去看看吧。”
秦奕羽挥了一下手:“快一些,我怕她会出事。”
车祸,一直是秦奕羽心中最大的噩梦。
那一年,大学刚刚毕业,自己坐火车从南城回到湖城,父亲很高兴,亲自开着新买的车来火车站接自己,还带上了正在读高中的弟弟。
父亲是湖城中医院的院长,在当地小有名气。平时工作忙,也没有想到买车学车。直到身边的人都有了车,四处自驾游的时候,他才在母亲的催促下,考了驾照,买了车。
湖城不大,需要开车的时候并不多。当时五十岁的父亲,拿了驾照没多久,听说儿子回来,便兴冲冲地开车到了火车站。
从火车站到湖城有一段高速,父亲开得兴起,不知不觉速度就提到了一百多码。弟弟在车上不停地对着自己问这问那,父亲也偶尔插几句嘴。
谁知前面的一辆货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父亲来不及踩刹车,一头撞了上去。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等自己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已经严重变形的车头,和被卡在了驾驶座椅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父亲。
副驾驶座上的弟弟也歪着头,失去了知觉。破碎的挡风玻璃,划得他头破血流。
而自己的两条腿夹在严重变形的后排座椅上,轻轻一动,便浑身都像针扎一般的疼
那天,母亲在家做了满满一桌的菜,等着父亲,弟弟和自己回家吃。
菜都凉了,父子三人却总是不回来。
母亲轮番给父亲,弟弟和自己打电话,可是全都没人接。
母亲心慌意乱,坐了一辆出租车,沿着去火车站的路上寻找起来。
车子还在半路,就听说前面出了车祸。
然后母亲接到了交警的电话
那次车祸以后,父亲瘫痪了。弟弟脑部受了伤,淤血压迫了视神经,有可能双目失明。
而自己的一条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恢复得不好的话有可能成为一个瘸子。
这个噩耗,让身为麻醉师的母亲一下苍老了许多。
一个人要照顾三个病人,短短几天,母亲就瘦了十几斤。
而自己的手机也在那场车祸中摔坏了。
没有了手机,世界都寂静下来。
一切都被那场飞来的横祸摧毁了欢声笑语的家庭,美好的前景,宽松的物质生活,几乎在一瞬间都毁于一旦。
瘫痪过后,父亲又查出了肝硬化。只好办了病退,回家养病。
为了给弟弟治眼睛,母亲也办理了停薪留职,带着弟弟四处医治。
那个时候,家里几乎是靠存款在生活。
一个月以后,自己的腿基本上痊愈了。
母亲给了自己一个新手机,但是自己再也没有跟以前的朋友联系过。
自己不需要怜悯和同情,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舔自己的伤口。
自己更不想连累远远,让她一辈子跟着自己一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