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加了两天班,外带熬了一个通宵,赵远远总算把基础图画完了。连续的脑力和体力的透支,让她有些头晕眼花。星期一昏沉沉地走进设计院的电梯,就听一个又粗又壮的声音问道:“小赵,听说魏敏坠楼了?”
说话的是建筑工程室的祝工,一位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像一块工地上的加气混凝土砖,外表粗犷,却最喜欢打探小道消息,说起话来没遮没挡的。
赵远远恹恹地点了一下头,根本不想在人前说这个话题。
但是在网络通讯发达的现代,消息都像病菌,传播得特别快。
此时满满一电梯的同事,原本各自沉默,听了祝工这句话,顿时像热锅里的炒熟了的豆子,噼噼啪啪的炸开了:
“祝工?怎么魏敏坠楼了?”
“她自己跳的?”
“魏敏一天笑盈盈的,日子过得那么好,怕是被人推下去的吧?”
“咦,小赵不是跟她住一个小区吗?小赵,魏敏是怎么坠楼的?”
电梯还没到土建室所在的十六楼,赵远远就提前下了电梯。
她宁愿一个人清清净净地走楼梯上去,也不想听一帮人在电梯里七嘴八舌地用异样的神色打探魏敏,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昨天小易去医院看了,魏敏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她只想为她祈祷,不想说,也不想听,哪怕只是有关她的一句闲话。
在办公室刚刚坐好,干主任就走了进来,用他特有的烟熏嗓扯着喉咙道:“各位,九点钟准时到三楼开全院大会,有重要事情宣布,大家谁也不要迟到啊。”
祝工接口道:“什么重要事情?老子图还没画完呢,不去。”
干主任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事关设计院的每一个人,不去后果自负!”
三楼会议室是全院最大的会议室,可以容纳全院所有的两百多名员工。
赵远远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基本上已经坐满了。
她找了个后面靠边的位置坐下,将手机调成静音,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下。
这两天实在太累了,刚闭上眼,倦意就一阵阵席卷而来。当院领导的讲话声断断续续地从主席台上传来时,赵远远已经朦朦胧胧的进人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热烈的掌声将赵远远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拉了拉身边正鼓掌鼓得起劲的同事丁华芝的胳膊,问:“丁姐?院里要给大家发钱吗?怎么每个人都拼命鼓掌?”
丁华芝胖手一挥:“你昨晚摸鱼去了?怎么一开会就睡觉?刚刚院长宣布,我们设计院被一家上市公司收购了,以后大家都能持股,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只有你还睡得着!”
赵远远揉了揉眼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我们被收购了?持股就赚钱吗?那我们能赚多少钱呀?”